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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怎,怎麼寫?”我有點結巴,心想早晚得讓他嚇傻。

“我要知道怎麼寫還找你幹屁?”他還挺有理!

“那,那她是你什麼人啊?”我小心地問。

“物件兒!”他毫不猶豫地說,話音沒落,忽然嘿嘿傻笑起來,緊接著又突然頓住:“以前是,現在成人家老婆了。”

我看著他因羞怯而漲紅的臉,以及笑容退卻後眼裡的那一絲傷感,我腦袋瞬間短路。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除了“狠”男人以外,長相也堪稱俊朗——濃密漆亮的頭髮,微微有些自然捲;齊整黝黑的眉毛,恰似兩條烏蠶趴伏在眼睛上方;眼睛雖然不大,但卻澈亮含光,黑白分明;硬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額頭開闊舒展;臉龐乾淨細潤;唇上、鄂下剃不淨的胡茬,以及直墜耳根的鬢角,隱隱泛著青光……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也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他,覺得這樣一個英氣十足的硬朗男人,如果放在女人堆裡,受歡迎程度應該不容小覷,前提是他如果不那麼粗魯,不那麼蠻橫,不那麼兇殘。

“寫不寫?不寫拉幾巴倒……我走了啊!”他見我痴痴地看他,以為我笑話他,尷尬地敲敲桌子,說走卻並沒起身。

“寫寫寫!”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問一答,邊瞭解邊寫的過程中,跟隨他的思路,我的頭腦裡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

一個背山臨江的小山村,人跡罕至,人煙稀少。一對青梅竹馬的男孩和女孩,在日復一日的嬉鬧、打漁、摸蝦、採山菜、捉野物的過程中漸漸長大,同時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然而,隨著中國的經濟發展,物質上的誘惑慢慢波及了這個小村,女孩的父母強行把她嫁到遙遠的他方,只留下男孩,孤獨地守望。於是,在一個嚴酷的冬日,男孩遠離了那個小山村,成為了一名軍人。這一年,曾經的男孩已二十二歲,他的名字叫陸文虎。

“為什麼不自己寫啊?”寫完信並落了他的款後,我疑惑地問。覺得這封信簡直比家信還簡單,除了幾句問候什麼都沒有。

真是浪費了我準備好的漂亮詞句!

“廢什麼話?我要會寫還用你?……給我念一遍。”他平時說話不這樣,今天是吃了槍藥了。

“你自己看!”我把信推給他。

“樣(讓)你念你就唸……”他瞪眼。然後大義凜然地說:“……我不認字兒!”

“那你怎麼當的兵啊?”如果不是極力控制,我想我的眼珠子和下巴一定一齊掉到桌子上。

“我不是不認字兒,就是認不全……趕緊念!你管我怎麼當的兵呢……不行跟別人瞎咧咧啊!”

我終於知道了。知道了他為什麼總是遠遠的盯著我看。他一直都想找人寫這封信,但卻不想暴露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痛,也不想讓人知道他不會寫信的難堪。

多年以後,回想著他當初坐在遠處觀望我的時候,一定是滿懷了羨慕和嫉妒,還有那深深的自卑,當然也包含了一些其他因素,不然他不會獨獨找我寫信。他的性格就是那樣,無畏無懼,不服不忿,即便心裡承認別人在某些方面比他強,表面上也絕不流露。有時候在想,或許那個整天捧著書本讀讀寫寫的我,在他心裡已經上升到了高大的地步,而他卻以橫言惡語來掩飾他的窘迫,同時也在氣勢上壓制著我。

當時並沒想那麼多,在給他讀信的過程中,我的心裡隱隱泛起一絲酸意,覺得他在某種程度上很是可憐。

“愛情是要爭取的,即使失敗也不給自己留遺憾。”看著他孤單離去的背影,我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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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十一章 熾火烈焰

時光輕逝,轉眼間,炊事班的生活已月餘。

炊事班宿舍,在我不斷的清理、維護和保持下,一改當日骯髒邋遢的舊顏,換上了整潔、乾淨、清爽的新貌。我並沒象他們想的那樣——兩天半新鮮的,一直堅持。反而不久,方寶勝——號稱炊事班最埋汰的人,首先跟隨了我的腳步,不僅幫我收拾,而且自己的個人衛生也提高到絕對合乎標準的範疇。接下來是陸文虎的一聲令下,於是乎炊事班開始了一股大洗特洗風潮,無論是被褥床單,還是衣服鞋襪,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全部經歷了一次浩劫,並被陸文虎以戰鬥要求定下標準。在這股風潮的影響下,飯堂和後廚房的衛生也隨之提升,桌凳、碗筷、鍋灶、盆碟、棚上、地下……等等一應事物煥然一新,再看炊事班裡裡外外,纖塵不染,窗明几淨。司務長看到這樣,笑得嘴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