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時雨手上握有的籌碼,不允許他作第二個選擇。不動手術,就是等死一條路;孤注一擲地開刀,尚存一線生機。他只有後者能選。
「我知道了,科技日新月異,人類應該想辦法發明幫腦袋作備份的機器。」時雨用開朗的聲音,說道。
自己如果愁眉苦臉,連帶著會使純一悲觀難過;自己如果面露惶恐,連帶著會使純一不安驚懼;自己如果膽小龜縮,連帶著純一的勇氣侵蝕殆盡。
「這樣我們就可以把我腦子裡的東西備份起來,再也不怕那些醫師笨手笨腳步地毀了你我之間的美好回憶。你說我這點子棒不棒?」必須樂觀,必須無懼,躺在手術檯上的時候,我希望腦內是裝滿了希望。
純一仰起臉,距離近得時雨能計算出他內雙的眼皮有幾分分厚,而在眼瞳深處的倒影——他的倒影,宛如將會永遠映在那裡般清晰。
「你在說什麼?你我的記憶早就有備份了,就在我的腦子裡啊!」
稍微抬起上半身,純一恬靜地微笑,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說:「未來,假使你真的不小心忘掉了哪個片段,我會不厭其煩地描述給你聽。若你不記得自己是怎樣的人,我也會矩細靡遺地把你我相處的十二年曆史、我所認識的你,透過我的眼,介紹你們重新認識。這是儲存期限無限久,而且永遠不會消失,你想讀取就可以馬上讀取的備份。」
這一句話,再度拉遠了他們之間的差距,顯現了「大人」與「孩子」的分別。
純一,你為什麼這麼神奇、這麼厲害?
本該由我來消除你的不安、恐懼,結果我卻反過來被你見微知著的觀察力給救了。你是不是早已看穿我的恐懼?
純一給他的保證,無論情況再怎樣改變,他都會在他身邊的保證,是力量強大的咒語,它能超越一切的神佑、祈福。只有這一句就夠了。
才以為自己追上了些許,終於快要能「並肩同行」了,不一會兒純一就讓他知道,自己哪裡不夠成熟、哪裡還欠缺遠慮,換句話說:還差得很遠呢!
「唉,被你這樣一說,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我可是有『幸運女神』的加持,怎麼可能出現不好的結果。」
若無其事地笑著,時雨親吻了下純一的鼻端說:「萬事拜託了,你的幸運女神。我的記憶體要是哪裡出了問題,你要幫我修到好喔!那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的重要回憶。」
「好,我答應你。」
靜謐的夜,數不盡的回憶在腦海中流轉。
初次的接吻,父親墓碑前的告白、幾乎要分手的那一夜、第一次擁抱的滋味……太多太多,太過珍貴的回憶。
明天過後,這腦袋裡的回憶,會全部消失嗎?
「純一,還有一件事,在我常穿的那條牛仔褲的口袋中,有樣東西,放在一個小方盒子裡……你可以先幫我保管它一下嗎?」
「可以是可以,裡面是什麼東西?」順口一問。
「你自己開啟來看,就知道了。」
真遺憾,自己本想親手交給他的,可以想見純一羞紅著臉的模樣,有多撩人。但車禍時那一撞,似乎撞飛了那一小段記憶,自己完全忘記了要把東西拿給純一了。
純一歪了歪腦袋。「不,我不要自己看,那你是的東西。」
「我說了,沒關係,你可以——」純一突然間不再繼續往下說,他注意到了純一水光氾濫的眼瞳,進而恍然大悟,純一是刻意要和自己作「約定」的。
「我答應了你這麼多,你總得答應我一件事,才公平吧?」儘管淚水不停地打轉,純一卻沒讓它掉下來,還努力地笑著說:「我幫忙保管小方盒,然後小方盒送回到原主人手中之後,他得讓我看看裡同的東西是什麼。」
「小氣!」時雨故作不滿地說:「要你幫個忙,還得談交換條件?」
「嗯,我是小氣。」笑眯眯地說。
時雨好恨,自己為何沒有力氣抱這般可愛、這般令人心疼,想萬般保護的他。
在這可能是他人生最後一次能「愛」他的數小時,他卻因為控制血壓的藥物,連站都站不起來。
要是此刻心臟渴望的跳動節奏=勃起的話,現在……
我早已經欺上去、壓倒他,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地要他了!
想聽他用沙啞的泣音哭求「不要停」,想吻他那喜極而呻吟的櫻口,想吸吮他扁平胸口上那兩朵敏感、淫 蕩、摸一下就硬挺的小果。
含住他的口舌,長指大舉入侵他不為人知的情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