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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同其他荷蘭人相比沒有那麼高?”庫帕斯問。

“同他相比。”伊勒曼說。

庫帕斯毫無預兆地輕笑了起來,說:“是,霍斯特的確比一般德國人高一點兒……他是四分之一的荷蘭人。”

“他自己有荷蘭血統?”伊勒曼更加驚訝地說,彷彿對歌澤之前對荷蘭人的冷嘲熱諷愈發難以理解。

“對。他待我們都挺好的。沒有別人在的時候,他就和我們用荷蘭語講話。這裡大部分帶兵的德國軍官都不懂荷蘭語,有他們在我們這些士兵都必須用德語。”

伊勒曼搖了搖頭,“我原以為他是那麼狂熱的納粹,肯定自己也是純粹的德國人。”

“他是純粹的日耳曼人呀。”庫帕斯猛地一打方向盤,避開了前方一個隆起的小土丘,“要成為黨衛軍的軍官,肯定至少往上三代是純日耳曼血統才行。”

伊勒曼皺著眉,像是在冥思苦想這幾句話,最終還是說:“可是,我看他的意思,效忠的還是德意志帝國。”

“那是。”庫帕斯說,“他畢竟是德國人,哪怕有荷蘭血統,也是徹頭徹尾的德國人。對他而言,父國只有德意志。”

“那你們呢?”伊勒曼問道,“你們這些荷蘭人為什麼要來幫德意志帝國打仗?”

“我們都是日耳曼人。”庫帕斯干脆地說,“尤其是我們荷蘭人,與德國人同文同種。我們這些低地國家,還有那些個斯堪的納維亞國家,無一例外不是和德國命運息息相關的日耳曼國家。現今的世界,整個歐洲都必須聯合起來同蘇維埃俄國對抗,否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同蘇聯抗爭是每個歐洲男人的責任。沒有強大的德國撐腰,荷蘭這樣的小國家根本任人蹂/躪。”

伊勒曼垂下目光,似乎在反覆咀嚼這些話。他緊鎖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

“我和我的弟弟,早在四一年,就是最早一批加入武裝黨衛軍荷蘭志願團的人。在漢堡集訓之後,當年的六月二十二日,我們在希姆萊面前發誓效忠德意志帝國。”庫帕斯說,“我們誓死保衛的不光是德國,也是荷蘭,更是整個日耳曼民族。”

車內再度歸於寂靜。在車身頻繁的顛簸下,伊勒曼昏昏沉闔上了眼。

“迪特,你這次是隻一個人在蘇聯戰線後面迫降的嗎?”庫帕斯突然問。

“嗯。”伊勒曼閉著眼睛應道,“我們德國人在空軍中很少大批行動,一般至多幾架一起。這次五十二聯隊同第二戰鬥聯隊‘殷麥曼’聯合執行任務,已經是全所未有的聲勢浩大。幾個人同時迫降的情況,幾乎只能發生在好幾人操縱駕駛的轟炸機型上。像是哈普特曼先生的施杜卡轟炸機。”

“你一個人在敵後方,不害怕?”

伊勒曼輕哼了一聲,說:“談不上……顧不得害怕。蘇聯人每個月都在加錢懸賞我的性命,我絕對不能落在他們手裡,否則就是必死無疑。這種時候我哪有心情害怕?”

庫帕斯小幅度地歪了歪腦袋,像是聽不太明白。他的德語只帶有輕微的口音,帶著北方人特有的濃重喉音,但是他依舊偶爾在對話中停下來,似乎在回想詞彙。

“我們衝鋒的時候,”他字斟句酌地說,“我也不害怕。哪怕是冰天雪地之中,我周圍全部都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我們所有人為同一個目標戰鬥,每個人都可以為其他人死。我們身上流著相通的血液,有他們在身旁我就無所畏懼。霍斯特總是衝在最前方,我就什麼都不想地一門心思跟在他後面。你們德國人的軍官經常這樣,不會自己躲開任何危險,只會衝殺在比士兵還靠前的第一線。

“但是要像你一樣,迪特,一個人面對那些蘇聯野獸,這種事我想都不願想。做飛行員肯定特別需要勇氣。就能夠和戰友並肩作戰來說,我認為還是地面部隊來得幸運。”

伊勒曼微皺著眉,撐起頭的手按在額角,說:“在空戰時遇到蘇聯飛行員棄機跳傘,我們都不會繼續開火。戰鬥機飛行員的職責是擊落飛機,不是殺人。有時候蘇聯飛行員被卡在墜毀後的殘骸裡,我們會救他們出來。我遇到的蘇聯戰俘,都是普普通通的一般人。我沒有覺得蘇聯人特別可怕。”

庫帕斯靜了會兒沒有說話,良久才應道:“我們黨衛軍,不留戰俘。”

伊勒曼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望向庫帕斯駕車的背影。深色的頭髮一樣是兩邊剃到露出面板的髮式,當中部分梳向腦後,同他身上的漆黑制服是同樣的顏色。

“那你們被俘呢?”

“黨衛軍不做俘虜。”庫帕斯淡淡地說,“負傷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