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才問答:“你知道的,我從來就不是那種愛逼迫人的人,我也很安於現狀,結果會如何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而且喜歡又不是非佔有不可,有時候逼得太急,反倒會有反效果。”他對待範宇希就是緊迫盯人,因為太怕失去,幾乎不讓他有呼吸的
空間,結果他們分手。他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就怕你真的不急,到最後什麼都沒有。”陳雅靜也是擔心他。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而且他還說……”
“說什麼?”嗅到好玩的事情,陳雅靜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陸定語還沒告訴他是什麼事,他也說不出什麼,但內心的期待卻逐漸攀高。
“醫生,你很小氣耶!是不是有幸福的事情?如果有要說出來,讓我幫你一塊高興啊!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別聊天了,先工作吧。”
陳雅靜翻了翻白眼,但只能乖乖去工作。
嚴君廷則回到休息室,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曾經以為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確有—點點復燃的跡象,說不欣喜是騙人的,只是真的會如自己預期嗎?
自昨天下午陸定語說要睡覺後,等他回到家也沒見他清醒,已經足足睡了十八個鐘頭,直到嚴君廷進房把他叫醒。
“七點了,該起床了。”
陸定語眼睛先睜開一條縫,然後慢慢看清眼前的人是嚴君廷,他張眼四處看了一會兒,像是在確定自己身在何處。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來吃吧。”嚴君廷扯開窗簾,讓陽光照遍房內每個角落,他從來就不太喜歡陰暗。
跟著嚴君廷來到餐桌前,望著桌上的食物,陸定語沒有半點興趣,反而靜靜凝視窗外,屋子樓高十樓,視野還不錯,落地窗外的景緻吸
引住陸定語。
嚴君廷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問:“看什麼?”
“我一直很喜歡站在高的地方,俯視、遠望的感覺都很棒,有種睥睨人間的自在。”他嚮往高處,喜歡站在人群的至高點,享受被人簇
擁的優越感。
“這裡風景不錯,喜歡的話可以出去看看。”總算有讓陸定語願意開口說話的話題,即使是毫無關聯的也好。
陸定語轉過頭瞅著嚴君廷,兩人目光膠著。
然後他一步一步走往陽臺,開了窗,將自己置身於涼爽的風中。
有時候他覺得說話很累、思考很累時,他只想坐著,盯著天空發呆,其他的什麼都不管,暫時這樣就可以了,因此他才會突發奇想放縱
自己去流浪。
說也奇怪,離開了範宇希,失落感不會很重,反而還有一種得到自由的奔放,教他獲得重生的感覺。
嚴君廷來到他身旁落座,陪著他遠眺碧藍的天色,幾片白雲緩緩自眼前飄過。
忽然,陸定語開口問:“你家人知道你的事情嗎?”
“知道,還很支援我。”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我父母很希望,不,應該說是要我非當醫生不可,我沒有休閒活動、不能交朋友,每天就是念書,從小
就被灌輸這樣的觀念,好像沒當上醫生就是—種罪。我不曉得其他人的想法如何,但我真的快被逼瘋了。
但課業也就算了,我還可以應付,然而就在我發現自己有可能是同志之後,一切全部走了樣。我想去愛人、想要被愛,但我接受不了女
人,我的目光只會追逐男人的身影,可我這樣子他們肯定無法接受,我很怕被發現……”說到一半,他神色漠然地握住左手的手錶,上
頭的時間就停在他自殺的那一天。
“所以你—直壓抑,始終不肯面對自己是同志的事實嗎?”
陸定語笑了笑,“要不然能怎麼做呢?我家可不開明。”
“但人生是你自己的,如果你不嘗試,就永遠不曉得結果會是如何。定語,你左手上的傷好了嗎?”
“早好了。”他按了按手錶。
“那心裡呢?”
陸定語沒有應聲。
“如果你的心傷還沒有復元,你的愛就會是扭曲、自私的,這樣的你絕對無法愛人,也接受不了其他人愛你。心裡的傷口永遠只有自己
能治療,誰都幫不了你,你懂嗎?”
抬起眸,陸定語深沉而專注地凝視嚴君廷的臉,還帶菩一絲絲的期盼。
“你摸摸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