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來問自己,光憲知道她準有目的。
“我有啊,你該不會這麼瞧不起你哥吧?”
“我才不是指那種隨便玩玩的女朋友。”晶子不贊同光憲行為地皺了皺眉。“我是問可以結婚的那種。”
“怎麼連你也來這麼問。”光憲傷腦筋地嘆氣。“我才二十九罷了。”
“是已經二十九了。”晶子反駁。“你該不會到三十五歲的時候隨便找個女人結婚了事吧,總要有一段交往時間啊!”
“我在尋找中。”
“騙人,依你怕麻煩又懶惰的個性怎麼可能,你所謂的尋找大概就是週末的時候坐在露天咖啡等魚兒來給你挑吧。”
“怎麼有人會把自己的哥哥講成這樣……”被妹妹說中自己大學時候的手段,光憲心虛地別過頭。
“我也不是要你現在就找個女人結婚,只是想說是時候要點醒你,讓你有準備。”按照晶子的計算,現在開始催促光憲,他應該要到三十三至三十五歲才找到正式的物件,最晚四十一、二歲傳出喜訊,剛剛好。稱讚自己的哥哥聽起來有點噁心,可是她真的覺得光憲長得好看,也因為這樣才會養成他自滿的性格,對物件百般挑剔。
“我知道了。”光憲無奈地用手刷了刷瀏海,對晶子露出微笑。此時,腳邊忽然傳來貓的喵叫聲。
“二郎,好久不見了。”晶子低身將二郎抱起。“你越長越大了,變得好重呢。”
“喵。”二郎滿足地讓她抱著,眯起雙眼。
“真奇怪,它怎麼會讓你抱呢?”光憲抱過它幾次,不過它都很快就跳走了。
“那是因為哥哥你太冷了。”
“我冷?”
“對啊,冷漠、冷淡又冷感。”晶子毫無掩飾地說出來,把妹妹的權利發揮得淋漓盡致。“貓可是很敏感的動物喔。”
“把我說得真糟糕……”
“對了,聽媽說你很少回來,工作很忙嗎?”
“有點吧……”
“要好好照顧身體喔,我可不要聽到你操勞過度入院。來,二郎,我們去找爸爸。”
光憲看著晶子的背影在轉角處消失,之後沉默地繼續看手上的小說。
自上次打架至今有三個月的時間了,二人之間的氣氛一觸即發。
文也再也沒去便利店上班,無故曠工數日,被解僱是可想而知的結果。他甚至沒回去和店主或鈴木打個招呼,成日待在家裡足不出戶。
文也最後還是留了下來,雖然並非出自他所願。他失去工作,表示沒有固定收入,光是這一點就讓他無法提起勇氣收拾包袱離開這個免費住宿場所。
這棟公寓最多隻有七、八年時間,比之前住的爛公寓要舒服好幾倍,是文也微薄的薪水所不能渴望的,唯一的缺點就是性格讓人捉摸不定的主人。
什麼樣的理由會要求一個討厭至極的人繼續留下來?天川光憲向自己揮來的拳頭不是虛假的,他的臉之後腫得無法見人,身體各處也痛得沒法活動,對自己說的惡毒話語與嘲笑也不可能是謊言。然而,在經過一番折磨後,他不但開口要自己留下來,還……
手指輕輕碰觸自己的嘴唇,臉蛋因為回憶起光憲的親吻而激動得泛紅。
文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那樣的溫柔。他甚至無法肯定自己的父母是否曾經那麼疼愛過自己,記憶裡的父親是個對母親施加暴力的酒鬼,母親終日以淚洗面,偶爾低喃詛咒的惡毒言語,接下來又哭著對空氣道歉。在這個家庭裡,文也的角色是個透明人,或一個擺設在角落的娃娃。他能受到正規教育還是靠社會福利機構的協助,之後靠各式各樣的獎學金,直到可以獨立,靠正當工作來養活自己。
追根究底,他還是被天川光憲多到廉價的同情心和溫柔給迷惑了吧。只是簡單一句關心,一個施捨就足以讓他感動得把光憲當成世界第一大好人,即使被他那麼對待還是繼續待了下來……
“真賤……”他忙掩住口。
會脫口而出即表示身心已無法再承受更多壓抑,必須找個出口發洩。說出口的往往屬於自己不願接受的事實,一旦說出來便成定局,再也無法忽視。
悲傷感接踵而來,文也卻死也不願承認。他衝到行李處,找袋中的藥丸,卻發現空空如也。
不是還有兩、三天的份嗎?什麼時候吃完的?那個混帳醫生不肯再分配更多的藥,讓他差點在診所發飆,幸好及時忍住,否則大概又要留院觀察……到底是什麼時候把藥吃光的?
不死心地倒出所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