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然後悄悄下床,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走進衛生間。在一片昏暗中,響起開機時悅耳的聲音,藍色的手機光芒映照在林暮禽臉上,有一種陰狠的恐怖。
手機剛開機,就開始連續不斷地震動,一條又一條簡訊湧進來,全來自一個人,林暮禽望著那個人的名字,嘴邊露出一絲獰笑。這時候忽然有電話打進來,林暮禽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接聽。
“你在哪?”手機裡是一個女人陰沉暴躁的聲音。
“在……”林暮禽環視四周,慢慢說:“家。”
“少他媽扯淡,我在你家等了一天,林暮禽,你到底在哪?”
林暮禽低聲笑了一下:“和我老婆在一起。”
結束通話電話,林暮禽推開臥室的門,開始穿衣服。窗外漆黑冰冷,屋子裡溫暖乾燥,帶著一點淡淡的薄荷香味,那是沐浴水的味道。林暮禽在穿衣鏡前打好領帶;坐到床前,在燈光下望著熟睡的何沐風,很安靜的睡顏,既沒有海棠春睡的嫵媚也沒有玉體橫陳的撩人。然而林暮禽像著迷似的看著他,看不夠,看不完,挪不開視線,更挪不開腳步。
林暮禽狠心站起來,輕輕地開門,離開。
此時正是凌晨,林暮禽走出公寓,他身體還帶著溫暖和芬芳的味道,然而被冷風一吹,衣服和面板都感覺到徹骨的寒冷。他咬著牙笑起來,冰冷和痛苦才是他生活的常態,仇恨是他活下去的動力。那些讓他痛苦的噩夢,長久地縈繞著他,已經像毒液一樣入侵他的血液和骨髓,供給他的生命。
何沐風像是遙遠天際的星星一般,溫暖而明亮。林暮禽知道自己的生活充滿了骯髒和齷齪,但是他希望能偶爾感受到生命中花朵一樣美好的事物和情感。這讓他有勇氣孤獨地走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林渣攻的中二病越發嚴重了。
☆、回心轉意
春末夏初的傍晚,辦公大樓裡走出一群群疲倦的上班族。何沐風臨下班的時候接到慕容起的電話,約他在外面吃飯。何沐風走出大樓之後,站在臺階上眺望停車區。
一輛黑色的新款寶馬停在他面前,夕陽的光芒落下來,將整個車子照耀得晶亮奪目,幾乎閃瞎何沐風的狗眼。慕容起推開副駕駛的門,悶聲悶氣地說:“我換新車了,這就沒認出來?”
雖然慕容起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中年潦倒大叔的氣息,但實際上,他是一個土豪。何沐風見過他在菜市場為兩毛錢爭執不下,也見過他為時桐葉一擲千金揮金如土。他有點像十九世紀英國小說家筆下的資本家,地下室裡堆滿金山銀山,行為作風卻像鄉下的窮苦老太婆。當然他對心愛的人並不吝嗇,畢竟所有的金山銀山加起來,還不及時桐葉的一個笑容更讓他愉悅。
何沐風朝車內看了一眼,失望道:“桐葉不在啊?”
“我們一直吵架,沒有和好。”慕容起不安地四處看:“快上來,這裡不讓停車,要罰款的。”
“那我不去了,咱們兩個出去吃飯不合適吧?”何沐風扭捏著不上車,其實心裡很清楚:時桐葉不在,自己肯定也蹭不上好吃的大餐,說不定慕容起在街頭買兩個燒餅就把自己打發了。
慕容起眼看一個交警已經注意到這裡,急忙把何沐風拽進來,啟動車子離開,嘴裡說道:“有啥不合適啊!你想吃什麼?今天聽你的。”
何沐風聽到這話,兩眼放光,腦子裡把平時在報紙新聞上看過的最貴最高階的食物過濾一遍:“呃,我想吃魚翅。”
慕容起從容地點頭,汽車在街道上轉了一個彎,最後在一家飯店門口停下。
兩人坐在人聲鼎沸的大廳裡,地板和桌面油膩得像是被豬肉擦過。穿著吊帶短裙的女人身上散發出廉價的香水味,光著膀子的男人穿著人字拖走來走去,劣質香菸和廚房裡的辣椒味交織在一起,十分刺激。
一個黑瘦的小夥將兩個熱氣騰騰的飯碗“咚,咚”放在何沐風和慕容起面前。
慕容起微笑著拿起筷子:“喏,高湯魚翅,還配有香濃醬汁,微燻雞肉,小塊培根。”
何沐風皺著眉頭,用筷子撥拉著這碗雞湯米線,不管怎麼樣,比自己的心理預期還高一點。
為了體現這頓晚飯的隆重和盛大,慕容起又為他點了一個驢肉燒餅,一枚滷蛋,一瓶汽水。這下何沐風真的被感動到了,至少他從這個鐵公雞身上看到了誠意。
“我會勸勸小葉的,其實最近醫院工作忙,他心情也不好,所以沒給你好臉色。過段時間閒下來,你陪他出去散散心,就沒事啦。”何沐風及時回報他的一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