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靜深溫和的笑笑:“也有道理,不過,不管怎麼著生活,都得有個目標,才有奔頭。”
衛小武眯著眼睛想了一會,說:“追到蘇京,然後賺錢買房子唄。但是,他比我有錢,不知道花多少年才追得上。”
小白聽了這番話挺感懷,便說:“肯定能追上的,蘇哥這不是讓你去他家住了嗎。”
衛小武說:“當然能追上,你以為都像你這麼沒用啊。”
小白瞪他:“一會不擠兌我你就難受。”
衛小武說:“誰讓你長得跟小白臉似的,我看到小白臉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曲靜深聽著他倆鬥嘴,看著店裡擺的滿騰騰的貨,打心底覺得這場面挺溫馨。他沒有什麼大志向,能踏踏實實過日子就很滿足了。小白喊曲靜深:“哥,你看他,把鞋擱桌子上。”
衛小武吊兒郎當的說:“景澤擱得,我就擱不得?”
曲靜深問衛小武:“是覺得穿帆布鞋熱嗎?那我哪天遇上了幫你買雙涼鞋。”
衛小武低著頭沒吱聲,過了一會就把鞋拿下來了。說實話,他最怕別人的關心,那會讓他覺得特別羞赧,特別不得勁。這些,曲靜深都看在眼裡,但他卻不會說,有些事心裡知道就好。
晚上一大群人去吃飯,場面甚是熱鬧。蘇京來了,但方啟程有應酬,就沒來。曲靜深問他們:“你們想去哪兒吃?”
雖然天已暗下來,但那股燥熱勁兒絲毫未減。小白蔫蔫的說:“去路邊大排檔吧,別的地方也沒啥好去的。”
衛小武點點頭:“白臉兒,這回跟小爺想法一樣,好久沒喝啤酒了。”
曲靜深看景澤,景澤攤攤手:“我沒意見,寶貝兒你作主。”
最後他們選擇了人最少的一家,旁邊是個賣盜版碟的小店,裡面放著流行的口水歌。由於桌子小人多,老闆乾脆把兩張桌子拼到一塊兒。在這種地兒吃飯,水煮花生和水煮毛豆角是必點的菜,每樣要了三份。
景澤不知道啥時候把手掛了個口子,碰到鹽水就疼的嗷嗷叫,曲靜深無奈,只好自己邊吃著邊幫他剝。曲靜深說:“你真麻煩,像個…”
話被衛小武截住:“像個娘們兒似的。”
蘇京皺眉頭:“你就不能正經點嗎?這種話不要整天掛嘴上。”
衛小武把花生殼丟他身上:“嫌我粗俗是吧,嫌我沒教養是吧,小爺就是這樣長起來的!也沒見少些什麼!你有教養有內涵,你不也是農村出來的嗎!”
小白弱弱的:“你最少的就是心眼兒…”
衛小武狠狠的說:“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蘇京的臉頓時繃了起來,把筷子往桌子一撂說:“你這樣,是沒人願意跟你做朋友的,得改改。”
衛小武哼了一聲:“反正這些年我都是這樣過來的,沒朋友也活的很好。”
全桌的人沉默了,過了會景澤說:“終於有比我更不招人待見的了,好欣慰啊老婆~”
曲靜深不愛搭理他,轉頭對蘇京說:“蘇哥,大武還小,你別生氣,你不是跟我說過…”
蘇京打斷他:“我沒…”
衛小武氣勢洶洶地灌了口啤酒,把杯子猛拍到桌子上:“隨便!”
聊了很多事,數衛小武的故事最多。什麼小時候餓的沒錢吃飯,偷人東西被打。什麼跟人得仇,被拿著刀追著砍…也說起未來的打算,千禧年剛過去,這個城市發展很快,有很多很多機會。
曲靜深聽著時而興奮,時而失落。興奮的是他覺得自己也有機會,讓生活過的更好些,甚至能給他們村捐些錢修路。這想法聽起來很土,還有點可笑,但年輕時都這麼想過。失落的是他覺得自己很渺小,屬於那類丟在人海里再也找不見的人。
曲靜深把這個想法跟景澤說,景澤笑話他:“沒事兒,生活總會好起來的麼,努力活著唄。”
曲靜深覺得景澤總是這樣,當你認為他很傻很二的時候,他又蹦出幾句跟他性格不相符的話。後來他想明白了,景澤大概是從小沒缺過什麼,因此物質上的東西對他沒多大誘惑,所以他活的更真實些。
衛小武喝的暈乎乎的,胡亂地自言自語:“喜歡你怎麼了,愛你怎麼了,就是不慣著你。就算當下面的,也不娘娘們們的…就不買你賬,就不向你軟…怎麼了!”
蘇京哭笑不得,朝曲靜深攤攤手。曲靜深半倚在景澤身上,對他說:“蘇哥,被人喜歡很幸福的。”其實是,被人放心上,很幸福。人麼,不都是在別人身上尋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