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透著一股子黴味,只有一張桌,一張椅,一張床。徐禮把少年放下,發現他身上沾著血跡,仔仔細細檢查一遍,沒有傷口,長舒一口氣。
徐禮的刀傷在手臂上,救季秉源下意識的擋刀動作,少年當時嚇到尿褲子,哆嗦著身子把頭緊緊縮在臂彎裡躲在桌下,孬種的不行。走到廁所,簡單用水衝一衝,把傷口邊附著的血塊和穢物衝乾淨,隨手抽下搭在鐵絲上的毛經,用開水燙了一下,草草包紮好傷口。他著實累壞了,少年雖然瘦,但也是實打實的男人,徐禮走回房間,一頭倒在床上就要睡,想到什麼,扭過頭對著縮在牆角的少年交代幾句,“源少爺,我是恆少爺派來救你的,你暫時不要出去,躲一陣子就好,等會兒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你還要些什麼到時候再告訴我,寫個清單,我怕記不住。”
少年咬著嘴唇,像是在害怕,手指不安的絞著,聲音好似貓叫,“謝謝,你……還在流血,不管會惡化的。”
徐禮扭過頭,正眼看他,斜斜的劉海適中的剛好從他眼皮上劃過,長長的睫毛眨巴著還掛著淚珠,泛著水的眼睛彷彿在說話,小巧的鼻子高度適中,粉色的小臉,白玉娃娃般的清秀少年……不,更加要向少女一點。
具體的過程徐禮忘記了,入獄後他總是這樣,記性不大好,只是他和少年在破敗的小旅館裡,呆了3個月,他照顧了少年整整3個月還是大概有印象的。不知道何時少年不再怕他,而他也接納了少年,少年實在是聽話乖巧又單純,符合年紀的美好。他們一起洗澡,互相搓背,其實大多數都是少年為他服務;一起吃飯,少年吃的少,每次一半就飽了,他會把剩下的一半吃掉;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少年睡覺發夢總是喜歡拽著徐禮的衣角,“禮叔”“禮叔”的喏喏亂叫,徐禮有了當做兄長的錯覺和責任感,他會抽出空閒的手,摩擦少年的脊背,安慰他。
徐禮那段時間是快樂,少年也是,他們相互依偎,有了依靠,甚至錯誤的產生溫暖到五臟六肺的歸屬感。直到季秉恆打來電話,讓他去殺季秉呈。
作者有話要說:直到這章,所有的主角全部出場,之後基本都是打醬油跑龍套及人氣高還沒死返場的~~~
小小源不是善茬,絕對不是!
20
20、第 20 章 。。。
察覺到徐禮的異樣,面色詭異的潮紅,季秉源皺起好看的眉,擔憂的問,“禮叔,你不舒服嗎?”
一句話把徐禮從遙遠的過去拉回現實,勉強打起精神,他不是很有興致說話,嗓子好似著火般乾澀,聲音自是不好聽,低沉沙啞,“源少爺。”
少年已經長成到青年,褪去一身青澀,變的他都快要認不出來,事實上他已經認不出了,青年從容高貴,透著一股陽光的味道,和他完全相反地炫麗色彩,是他這種常年畏縮在陰暗角落裡的人所無法觸及的。
青年面上掛著急色,彷彿是真切地在為他擔憂,手忙腳亂敲開車門,徐禮被青年半拉半抱的攙扶出車駕駛座,青年的動作溫柔,小心翼翼地對待病人,特意用手覆上徐禮的額頭,免去了和車頂不必要的摩擦碰撞,體貼又細心。青年的手在觸碰到徐禮的肌膚時不由自主的驚呼,“好燙,禮叔你在發燒?怎麼不去醫院?是不是很難受?你忍一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不同於少時的纖細,被衣服包裹的修長身體在徐禮靠上去的時候,意外的給人結實的感覺,徐禮燒的難受,任由青年拉著他,青年變的異常高大,比原來還要高一個半個,不再是當年瘦小怯懦的少年,徐禮莫名產生一種時光不再的挫敗感,突如其來的脆弱。
也許是發熱,也許是青年,也許是曾經共同度過又故去的時光,徐禮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回想過去。他想到多年前在街頭他接到的那張自命為愛心人士派發的傳單,上面只有一句話:倒向你的牆;離你而去的人;流逝的時間;沒有選擇的出身;莫名其妙的孤獨;無可奈何的遺忘;永遠的過去;別人的嘲笑;不可避免的死亡;無可救藥的喜歡——是人生中十種無能為力的事。他好像都佔全了。
那時候他幼年,盛氣凌人,天塌下來當被子蓋,不知天高地厚,對此不削於顧。暴力和季秉恆是他唯一的追求,所以多年後的今天他不得不承擔自己的缺失和錯誤,併為此付出巨大代價。青年似乎是想要帶他離開,徐禮壓下舌尖的苦澀,虛弱地推開為他憂心的青年,“源少爺,不用麻煩,我沒事。”
被拒絕的青年咬著嘴唇,帶著些委屈,想不到自己會被推開,有些不甘又有些著急,拉住走路都有些晃的徐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