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性缺氧讓自己徹底清醒,愚念尚在。
難受嗎?
也許吧。
還愛嗎?
也許吧。
4
4、第 4 章 。。。
他在山裡躲了三天,整整三天。
逃過來自青幫的一次次搜捕,不敢生火,只好找些野菜蔬果裹腹,像野獸一樣,窩在山洞裡,睡覺也不敢放輕鬆,豎起耳朵聽外面動靜,稍有風吹草動便如驚弓之鳥,提心吊膽惶惶不安,煉獄一般。
他只想躲三天,三天後是毛仔出殯的日子。
不知道會葬在哪,青幫的兄弟能找到屍體的都會送去城北的墓園,可是毛仔被扣上叛徒的帽子,他預計不到結果。
早早就從圍牆外翻進墓園,找個了隱蔽的地方藏身,那是墓園的必經之地。
三天來的折磨讓他有點萎靡,卻還清醒。
終於還是讓他等到,徐禮沒有掉眼淚,他不是不傷心,只是太久沒有哭,淚腺退化的幾乎消失。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滿大街都是通緝他的告示,警方在找他,青幫也在找他。
徐禮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當初季秉桓要他去殺季秉呈他已經知道要放開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千恩萬謝,只是中間發生的事讓他有些茫然,所以有了起伏。
他是個非常卑微的人,幹嘛要抱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之後的苛責,不是苛責季秉桓,而是自己。
如果不是想和季秉桓在一起,想看著他,貪婪的想一輩子,他不會逃,不會接受毛仔的幫助,毛仔也不會死。
總是有些人會把屬於或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攬上身,不是不明白,而是陷太深。
愛情就像一片沼澤地,愛的越深,越掙扎,陷得越深,越致命。
他跌落在這失衡的愛情中,被吞噬,而他於季秉桓的意義,只不過是被他魅惑,掉入陷阱其中一個不算可口的獵物。
愛情可以使人幸福、快樂、痛苦,從天使變成惡魔。
不是付出真心就可以得到一切,不愛或者太愛都會讓人受不了。
徐禮緩步走向最近的警局,尋求解脫。
只隔了一小條街的距離,按照以往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可他走了十五分鐘,還是沒到。
他太虛弱了,無睡眠無營養的三天,精神高度緊張高壓折磨,一點點磨掉他的精神。
瞬間蒼老。
黑色的跑車停在他前面,擋住他的去路,他遲鈍,暫時做不出反應,不知是繞過還是停下,躊躇間,車門被開啟,裡面的人看見他眼窩深陷的樣子很不喜歡,嫌棄的看向他,“髒死了。”
下意識後退一步,最大限度的拉開距離,少爺有些許潔癖。
喏喏的往後退,不想讓他沾染到一點汙穢。
他不經意的舉動再次觸怒車上的人,“上來。”
冷冰冰,不帶感情色彩。
警局就在眼前,他不解,也不動。
對方失去耐心,他的話一直是仙丹妙藥從未失效。
這還是頭一回。
“少爺……”
三天第一次開口,嗓子啞的聽不出人聲。
“我去自首。”
“你想死?”
他乾啞的喉嚨發出噪音般的響聲,和對方磁性低沉具有魅惑的聲音形成強烈對比。
“恩,我殺了人,自然要償命。”
“徐禮”
“在,少爺。”
“那你去死好了”
他沒有辯護律師,法院讓他申請法援,可被他拒絕了,堅持要選擇自辯。
初時被壓在看守所,老警察看他求死勸他何必,年輕輕的是不是為人頂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多少錢也不值得。
徐禮不回話,他確實殺了人,沒什麼值得不值得。
法庭上,他一項罪一項罪的認了下來,除了“是”之外多餘一個字也不說。
那幾項罪名加起來,定了個死緩。
青幫的人來了不少,認識不認識的,判下來有人嘆息有人歡呼。
他危襟正坐不卑不亢。
他再也沒見過季秉桓,一天天等死,頹廢的讓同監獄的犯人都受到驚嚇,申請要換房,一來二去倒也獨佔了個單間。
監獄的日子裡,吃飯、幹活、學習、毆打、睡覺,每天必修。
受了大太太所託要他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