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威廉真的要走,情急之下安傑連忙抓住他,「真的是你?我的意思是,那天電話裡……買下店面、梅爾律師口中的『當事人』,是你?」
威廉雙手一攤,「你覺得我像個搞笑的喜劇演員嗎?」
他還真希望這個小鬼是喜劇演員、這一切只是個搞笑情境劇、最後會有個人拿看板出來說「對鏡頭笑一個,你上電視了!」,安傑在心中自言自語。過了幾秒鐘,他明白必須接受現實,鬆開手,「抱歉,我……我去上廁所。」
來到洗手間,安傑用冷水潑洗自己的臉,讓自己能更清醒。抬起頭,望向鏡中自己的影像,他無言的自問:怎麼會如此愚蠢無知?最氣人的,是他竟然在無意中將滿肚子的心事毫不保留的全告訴那個小子。
該死。
當安傑回到lounge bar時,威廉正在玩NDSL,隨著遊戲的進行節奏搖頭晃腦,十足小鬼模樣,讓安傑的臉色更綠了。
這是什麼世界?這種一看就知道人生中不曾付出一天勞力工作的小鬼頭,竟然出手闊綽的買下紐約市中心的店面、害得他面臨倒店的危機?
該死該死。
安傑滿肚子埋怨又憤恨的坐下,注意到桌上多了一組茶具,Wedgwood骨瓷杯裡的伯爵茶飄著淡淡佛手柑香;旁邊,他帶來的蛋糕盒已經被開啟。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Madeleine?」威廉關掉NDSL,拿起一個小蛋糕沾了些茶放進嘴裡,調侃道:「你偷偷調查我的喜好?還是你會從接吻看個性?」
再度被踩住痛處,安傑的臉上浮出幾條黑線。他清清喉嚨,刻意嚴肅的說:「賀林先生,那天你來Rive Gauche鬧場,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調查房產狀況?」
「當然。有人會不先現場檢查就買房子嗎?」威廉理所當然的說:「然後,你引起我的興趣、我對你也很好奇。」
威廉直直的盯著安傑的臉看,讓安傑起了雞皮疙瘩。他下意識的防備,「好奇什麼,小朋友?」
威廉笑了,吊胃口似的說:「我很好奇,一個頭腦清楚的『青年』怎麼會被這麼拙劣的金光黨欺騙?你做蛋糕太久,腦子也海綿化了?就像這個鬼Madeleine一樣——」他拿起一個小蛋糕丟進安傑的茶杯裡,讓蛋糕體受茶水浸泡而變得軟爛,「任何人灌迷湯你都吸收?」
安傑火了,忍不住一拍桌子厲聲說道:「說話小心點。即使你是店面的產權所有人,也不能誣衊我的甜點!」
「因為甜點是你的『夢想』嗎?」威廉緩緩的說。
「對!」安傑雙手抱胸,「賀林先生,你讓我在這裡等到大半夜該不會是為了說些沒營養的廢話?為什麼不乾脆一點告訴我:讓我續租店面的條件是什麼?」
「續租?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下最後通牒,讓你限期離開,不然就告你非法侵佔私有產業、清償損失?」
他媽的死小孩!安傑瞪著威廉,恨不得揍對方一拳,「我或許沒有金牌大律師,但有法律常識,你別想用這一點唬我。在法律上,承租方受『買賣不破租賃』的保障,依法我可以要求你這個天殺的新屋主重新訂租約!」
威廉誇張的笑了。「好精明!」他虛情假意的稱讚:「不過,以上的前提應該是『合法租賃契約』的狀態。帕提瑟先生,我有點記不得了,請問你的『舊租約』出了什麼事?」
安傑咬著牙,雙手握拳努力控制滿腹怒火,「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威廉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我可以讓你用同樣的價格續租,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的身體。」威廉一字一字緩緩的說:「和我上床,就讓你續租。」
安傑驚愕極了,瞠日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整個人褪成慘白。
威廉繼續愜意的享受Madeleine和伯爵茶,細嚼慢嚥,吃相非常優雅。片刻之後,他才好整以暇的放下茶杯,氣定神閒的開口。「我對你非常感興趣、也很好奇——生物性的興趣、人性的好奇。上次在Rive Gauche就說了:我想上你。」
在那一刻,安傑終於深深體會到什麼是「一文錢逼死好漢」。要不是戶頭被凍結,他大可以揮揮衣袖走人,何苦受個死小子侮辱?他差點沒順手拿起Wedgwood茶壺砸爛小子的頭。
「你想……」他的聲音乾啞,那個「上」字怎麼也說不出口,遲疑考慮怎樣才能委婉拒絕,「我……我沒有性向歧見,不過我是直男……」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