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聽不懂,伸著雪白的腦袋望他半天,最後權衡一下,不願意再跳下去,就坐在牆頭繼續曬太陽。
林新繞到前門,不出所料被人攔住,說明了來意:是喬抑聲的私人律師,來給他處理檔案。
這個莊園很隱秘,喬抑聲從不帶外人過來,都是極其相熟的,才會受邀。生意場上也只有幾位長期合作的巨頭來過,所以林新亮出了自己的律師證,對方深信不疑,能摸到這裡,就已經跟他交情匪淺了。
林新進了莊園,又有人接待他:
“先生不在,可能過幾天才回來,我先帶您去休息;或者您先回去,等他過來,第一時間告訴您?”
林新擺擺手:
“我知道,他要出國,歸期不定,昨天就跟我講過了。不過有些檔案必須處理,不然也不會卡在這個當口。他兩邊都有急事,才找我過來處理這一頭。”
這個人跟JASON比起來,明顯欠些火候,更重要的是,他以前沒見過林新,所以想混過去不難。
雖然順利進去了,也安排客房給他住下,對方卻堅決不讓他靠近主樓。
林新想著,費了心思光明正大進來了,就不好再偷偷摸摸去主樓,被發現了得不償失,巡邏的黑人又個個帶槍,子彈不長眼,死在這地方太不值得。化成了一灘灰,給喬抑聲踩在腳下,再從泥土裡開出花來?
林新越想越煩躁,隨口就用中文問他:
“為什麼不能進去?檔案都在裡面,耽誤壞事了,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那人顯然聽不懂,讓他英文重複一遍。
林新左手抓住右手食指,背在腰後,明顯彈動了一下,作出耐心解釋的模樣,用英文說:
“抱歉,我一時激動。我的意思是,這檔案很重要,必須立刻處理,請你讓我進去。”
對方聽了他的話,沉思片刻,才說:
“這樣,我打個電話給先生,看他肯不肯答應。”
林新屏著呼吸看人家撥了電話,下意識去瞥四周角落裡的守衛,想象著掛了電話幾把槍同時指在他頭頂的震撼,應該很刺激。真好笑,父兄軍銜都不低,他居然連槍也沒摸過,這次有機會見識了,可能還要客串一回活靶子。
結果他各種情形都想了一遍,對方告訴他:
“對不起,先生不接電話。”
林新估計這時候喬抑聲大概才上飛機,不方便講電話。
他之所以敢這樣明目張膽從大門進來,就是算計好了,喬抑聲極有可能已經登機,這樣一來,把握住時機,一切就簡單容易得多。
林新不能再等,他掏出手機,一邊按鍵一邊低聲說:
“他還有一個號,平時不常用,有急事才能找,我試試。”
過半天,那頭似乎接通了,林新穩住心神,一貫平淡的口氣,說的是中文:
“喬抑聲,你腦袋磕井沿上了,我是不夠爽快,戲要一演到底才有效果,你倒好,真卯上了?你就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繼續端著吧,我幹完這票就回北京,兩散了咱們!”
每一個疑問句,林新都上揚了聲音,特地停頓幾秒,好像在等待對方答覆一樣,等到全說完了,長久的沉默過後,林新拇指悄悄按住一個鍵,又隨手開了揚聲器,喬抑聲特有的低沉醇厚極有質感的聲音飄出來,迴盪在四周:
“飯菜在微波爐裡,記得熱好了再吃,冷了胃不舒服。湯是早上剛燉的,你回來溫度剛好,記得多喝兩碗,潤肺的。我還有會要開,遲點回來,到時候檢查,吃少了挨罰。”
那時候林新住在喬抑聲公寓裡,說起來是喬抑聲手燙傷了,他去照顧,實際上所有事情喬抑聲都親力親為。
這是有一回,林新大早從市郊爺爺家回來,喬抑聲同高層開會,事先打電話給他,林新沒接到,就轉了語音。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沒刪,不時就翻出來聽一聽,以前偷偷傻笑,現在覺得這聲音越發陌生,還是止不住多聽幾回。真好聽,要是人也像錄音一樣,一烙上印記,就永不改變多好。
林新切斷了電話,他可以想象現在對方腦內形成的對話是什麼樣的,結果跟他預期一樣,那人立刻帶他去了主樓。
聽過喬抑聲的話,哪怕幾句,都不會輕易忘記。
所以他唯一的賭注,只有很久之前的電話錄音。
大概是運氣太好,或者林新有備而來,他最終進去了。
在書房呆了半天,近期的檔案很多,他撿了幾份重要的,複製下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