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我突然覺得冷汗涔涔,脊背上一陣發涼,難道,難道他真的跳樓死了?
我幾乎要被自己嚇得跳起來,趕緊拍了拍胸口,不會的不會的,死人那麼大件事,怎麼可能不被警察發現?怎麼可能不見報?
見報!
我又蹦了起來,其實我來這裡時他已經失蹤了一個星期了,我根本沒有看過那一個星期的報紙,我根本不知道那個星期在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說不定我真的錯過了什麼!
我立刻衝去了報攤,把那一個星期的報紙都買了下來。帶回酒店一份一份看過去,直到看到12月9號的報紙時,上面有一則新聞簡直把我的血液都凍了起來。
那則新聞說的是一則無名男屍案,因為拾荒者在垃圾場發現大半個燒焦的顱骨而報警。整個垃圾場在前一日晚上被人用大火焚燒,警方趕到現場時屍體只剩下部分未燒化的骨骼,無任何可辨識身份的物體。從骨骼能辨認其為男性,死亡時間推測為12月8日,因未有人報失蹤,該屍體身份已成懸案。
我的整個手都抖了起來,難道,難道那個許放真的死了……
我急忙仔細看了看時間,12月8日,就是許放失蹤的那天晚上,但是他第二天不是發了簡訊給李青麼?那就說明他在9號的時候至少還是活著的,看來這個屍體應該不是他。我緩緩吐了口氣,轉頭翻看其他的報紙,但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類似的新聞了。
我把報紙又顛來倒去地看了許多遍,最後目光還是鎖定在那份12月9號的報紙上。我總覺得有些蹊蹺,說不出為什麼,可能只是直覺。我現在覺得自己還真是莫名其妙,怎麼這麼期待那個屍體就是許放,或許因為如果不是的話,憑我的能力已經無法再繼續查下去了。但其實不管從利害還是良心上來說,我都希望那個屍體不是他,事實上我根本不希望任何人死。
我站起來深呼吸了幾下,喝了口水,周圍的天空灰濛濛一片,滿是煙塵。沒想到十天之前在幾公里以外,居然有個人被燒死,那種場面之慘烈,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我來回踱了幾圈,開始重新回憶之前看到的線索,想著想著我突然想到了小可跟我提到的奇怪簡訊,當時覺得這根本不是個問題,但現在在這種狀況下,一切的線索都要好好利用。
猛然間,我的腦中湧入了一個念頭:會不會,那個簡訊根本就不是許放發的?
我突然覺得脊背陡地發涼,推開門就朝工地衝去。
混亂間找到了李青,他正在工地上抬磚頭,我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抓住他,“李青,你能不能給我看看許放發給你那條簡訊?”
他愣了一下,把手機掏給我,我飛快地找到,只見上面寫的是:老家突然有急事,我先回去了,請幫我跟工頭請個假,多謝。
我又翻到他之前發過的簡訊,有那麼幾條:“老李,晚上X路大排檔喝酒。”“老李,回豕打牌。”“今天晚回,給我收個衣服。”……
我越看心越涼,不止是這個“豕”字的問題,這個說話的語氣根本完全不同,許放常用的是祈使句,而且基本不會加禮貌用語,這個簡訊,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他發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說,可能在8號,他已經死了!
為保確定,我還是又問了李青幾個問題,越問到後面心越涼。離開工地我趕緊給何小羽掛了個電話,何小羽似乎也很驚訝,沉思了半晌跟我說,“報警吧。”
有了他這句話,我再沒有顧慮,飛速往警局趕了過去。
第 57 章
在警局錄了半天口供,那邊一個姓王的警官審視了我半晌,問了我好些問題,基本就集中在為什麼對這個案子這麼感興趣,為什麼要這樣調查這個人,我也只能解釋說因為需要這個人來為何氏闢謠,最後他的問題就變成了,為什麼早不報警。
我臉上一層瀑布汗,心想這個問題牽扯到商業機密上的事,我也不好過問啊。嘴裡當然只能說,因為也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貿然驚動警方也不好啊……
總之我是被從頭到尾狠狠問了一遍,我這報案的倒像是作案的似的。
因為我這樣一報,調查迅速地展開了。這時候我終於感受到警察同志的威武,沒兩天他們已經確定了死者的身份確實是許放沒錯,跟許放有關的若干人等也被叫去問話。我還特意關照小可千萬不要說謊,結果他出來的時候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跟我說被識破了。我心想你這小樣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這點斤兩我都能識破何況人家專業的,也懶得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