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警察們站起身來,與校長和老師握了手,抬步向外走了。到了愛東身邊,那中年警察還拍了拍愛東的肩膀。
閆老師落到了後面,對愛東說:“多虧你昨晚早回家了——陽河邊上發生了兇殺案,死了一個人呢!”說完後,立即去追校長他們了。
譚愛東獨自站在校長辦公室裡,在那一刻,他恨透了那個姓閆的老師。
5、5。少年們的秘密(5)
放學後,譚愛東徑直奔向羅保國家的西瓜地,當恐怖與威脅突然來襲,惟一能與他分擔的,似乎只剩下羅保國了。
也不知道是關心羅保國的安危,還是想叮囑他千萬不要把昨晚兩人親嘴兒的事情告知別人,愛東氣喘吁吁跑到保國家的窩棚裡,瞅了一眼,沒人,立即又扯開嗓子叫起來:“羅保國,羅保國——”
“哎!這兒呢!”
羅保國正在西瓜地裡拔草,聽到譚愛東叫他,立即舉著一個甜瓜跑了過來。
“你咋就這麼有口福呢,這個甜瓜俺都瞄了一個多星期了,剛剛摘下來,你就來了。”
羅保國上身敞懷穿了一件對襟小褂,下身穿的是藏青色家縫短褲,光著一雙大腳板,手上沾滿的是草汁和泥巴,臉和身上的面板都黝黑髮亮,閃著晶瑩的汗珠。
“昨晚在這兒殺人了?你知道嗎?傷到你了嗎?”
羅保國大踏步向著窩棚走去,以便洗洗甜瓜,好跟譚愛東分享。譚愛東就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一面走,一面著急地問。
“當然知道——就在你離開不久,俺聽到那叫聲了:‘啊——’,非常地大聲。當時俺爹來給俺送飯,俺說要出去看看,俺爹死活不讓,生生地拽住了俺。然後他要回村裡喊人去,非逼著俺一起去,俺才不去呢……”
說到這裡,羅保國忽然記起了警察到他家來錄口供的時候,他爹還提到了譚愛東,立即停住腳步,回頭問:“警察去找你了嗎?”
愛東一直緊緊地跟在保國後面走著,冷不防他停下腳步,一下子撞進了保國身上。
“嗯。”
警察的確找過自己了,而且,愛東之所以著急來見保國,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情呀。
“你可千萬啥也別認——俺怕連累到你,就說昨晚上根本沒見到你。”羅保國一面說,一面緊緊地盯著譚愛東,深怕他多嘴說錯了話。
“俺也是說,昨晚沒見到你……”
愛東說著,頭卻低了下去。保國說沒見過愛東,為的是解脫他的麻煩——畢竟是兇殺案,行兇的人若要繼續殺人滅口的話,牽涉越少就越是安全。而自己呢,愛東想,與其說是覺得跟羅保國親嘴兒是件醜事,還不如說覺得自己跟羅保國有了交往才真的是件醜事呢。他如此有義氣,自己為什麼卻如此猥瑣呢?
“那就好。”
保國說完,扭身繼續快步向著窩棚走去。愛東卻站在了那兒——英雄,保衛著家園的平安,而現在,羅保國,不正是譚愛東的英雄了嗎?
“保國。”
愛東叫了一聲,保國停住了,扭身過來看他。愛東緊趕兩步跑到他的身後,忽然緊緊地擁住了他。
現在天近黃昏,卻依舊明亮,初夏的傍晚正是勞作的好時候,不僅農田裡滿是辛勤的農人,河岸邊、大橋上,稀稀落落,全是忙碌的人們。忽然被愛東抱住,又見他滿臉溫柔與信任,保國的臉騰地紅了。他眼神慌亂地四下看看,很想立即能帶著愛東藏身到窩棚裡面去,偏偏下身很不聽話,已經在瞬間變得異常堅挺,行動起來甚不方便。然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脫這尷尬,只有僵在那裡,舉著兩隻手,滿心裡又是憐惜又是衝動,冰火兩重天的味道,令一個少年茫然無措。
“俺有一個好東西送給你。”
保國終於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把愛東略推開一點兒,把手裡的甜瓜遞到愛東手裡,從口袋裡摸出圓溜溜的一個小東西,送給了愛東。
“這是什麼?”
那小東西大約有一粒棗子大小,底色應該是褚紅,但是色澤十分斑駁,再加上沾滿了保國手上的泥巴,更加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東西。
“石頭小佛吧,你好好留著,保佑你平安呢。”
愛東答應一聲,也不去擦那些泥巴,小心地把小石佛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跟保國進了窩棚,洗淨了甜瓜,兩人分開吃了。
“晚上你還來嗎?”
“還來……嗯,幹嘛?”
愛東要告辭回家的時候,保國忽然邀請他晚上再過來,愛東也隨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