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霄在睡夢裡嘀咕,“誰啊,這麼大老早的……”
喬亦初倦了倦被子,把人往懷裡摟的更緊了點,“鬼。”
“哦……”諸葛霄仍舊閉著眼睛瞎聊,“那送走了沒啊……”
“不用理他。”
諸葛霄又哦一聲,沒察覺出來有什麼不對,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兩人的生物鐘在短短的十幾天裡毀了個乾淨,下午三點多才起。去客廳裡倒水喝時沒看到餘哲,應該是早走了。至於諸葛霄,早就把早上的那個插曲忘了個乾淨,壓根不知道餘哲來過。
喬亦初思來想去,餘哲畢竟是周北岑的親戚,他這麼不甩面子,的確不太好。於是給周北岑去了條簡訊,就說餘哲早上來過,後來見沒人又走了。坦坦蕩蕩的反倒讓人不好挑他的不是。
周北岑也沒說什麼,只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和喬楚年前買了房子,前兩天裝修隊開了工。雖說有人盯著,但仍舊信不過,經常自己跑去看看進度。讓他焦頭爛額的事情這麼多,周北岑也很快把餘哲這件事給忘到腦後了。
過了幾天,諸葛霄和喬亦初都快開學了,兩人定了同一班的飛機。諸葛霄先X市收拾行李,喬亦初等過兩天再去X市和他會和,一起飛北京。他臨走前一晚,家裡忽然收到了一個超大超重的包裹,弄得嚴嚴實實的,收件人是喬楚。
喬亦初讓快遞給擱在客廳裡,也沒敢亂拆。等喬楚回來,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誰會給他送這麼大個玩意兒,而且連寄件人都沒寫。
三個男人合力,終於把東西給包裹給拆乾淨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這居然是十幾幅油畫,全部用畫框裝裱好,看上去和高檔。
這些畫,第一眼看上去陌生,第二眼第三眼,在場的人就都認了出來。
喬楚黑著臉把十三幅畫一字排開,扭頭沉聲問周北岑,“你那表弟是什麼意思?”
周北岑臉色也不好看。這些畫擺在一起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不是什麼美或者崇高的衝擊力,而是噁心與恐懼。
喬亦初沉著臉,抑制住自己想要一走了之的心情,一言不發的把畫從頭看到了尾。即使強自保持鎮定,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和顫抖著的手指卻暴露了他感到無比噁心的內心。
任何一個人看到十三幅所謂自己性轉後的赤身女神油畫,他的反應都不會比喬亦初更冷靜。
他停在最後一幅畫前,蹲下來,仔細看著畫中自己的眼睛,又回到前幾幅前仔細比對,忍不住指尖冰涼發麻。
這十三幅女神,雖然姿態各異,表情各異,但最具鮮明特色的,絕對是眼睛。
如果仔細觀察,觀者就會發現,最開始,女神的表情是聖潔祥和的,與身後鮮花盛開仙樂飄飄的背景和諧的融為一體。她的眼神具備了洞悉一切的冷靜從容,又帶著垂憫蒼生的慈悲和寬容。等到中間幾幅,女神的眼神逐漸從之前的這種聖潔過度到了沾染煙火之氣的肉||||欲之眼,就連背景也從仙境變成了淫穢交易的骯髒之地。雙眼的迷醉和兩頰的紅暈,以及那讓人不得不懷疑的姿勢和構圖,都引導著人往“神女自瀆”的方向聯想,那種淫蕩之氣甚至從雙眼中飽滿得投射出來,讓觀者也臉紅心跳。後面幾幅的畫面有了實質性的變化。背景沒有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女神閉著眼,仍舊保持雙臂交叉自擁的姿勢,如同新生的嬰兒。但她的神情是冷漠、倨傲,甚至是嘲諷的,滿懷著仇恨的。
沒有人知道從前一幅的人間天堂到這一幅的滿目黑暗,到底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的幾幅,仍舊是黑暗的佈景,女神居中央,姿勢不變,眼睛卻逐幅睜開。
等到最後一副,重回仙境,鳥語花香,女神臉上洋溢著平和的微笑,聖潔之光甚至比第一幅更為耀眼。然而,讓人奇怪的是,這幅畫裡,女神的眼睛是沒有瞳孔的。
是的,她的眼睛黑洞洞的,像個黑色的漩渦。可與之相反的是,這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卻無疑是折射著神性的光芒的。它不讓人恐懼,卻可以使人心懷虔誠。一個失去了眼睛的女神,是如何做到這樣的,除了畫者,別人恐怕都不得而知了。
喬楚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他沒法解釋眼前的一切。
喬亦初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但他仍然舉起了手中的墨水瓶,一點也不猶豫的,將所有的畫都倒上了漆黑的墨水。
☆、108一點苗頭
在喬亦初有更大的暴動前;喬楚派人把那十幾幅油畫通通扔到垃圾場裡燒乾淨了事了。周北岑原本還想勸喬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