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滑下他的身子，看著他，輕輕嘆了氣，無語……

推開房門，外面看到的是深夜的露重，身後留下的是那人緊促的眉頭，而我可以做的只有嘆氣，對於過去的無力……

我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

如果想起了過去，炎華說過，那麼或許會先離開的人是我……

如果想起了過去，迎夢說過，也許我會恨他……

可是如果想起了過去，這些都沒有發生，我是不是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想起一樣和他們在一起？

我迷朦的抬頭，不遠處花壇邊站著的卻是若雅，他眼光閃動，盈盈的看著我。

我走上前，問道：“更深露重，怎麼不去睡？”他灼然地眼光不肯離開，輕聲說道：“我……在等你。”

“等我？”

隨風而逝　第六章　暫時想見，如夢懶思量

“嗯，我想……你可以恢復……”他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灑在臉上，忽明忽暗。

“過去麼？”

他點點頭，當先帶路朝他的房間走去。

那對我是個誘惑，我毫不猶豫地跟著他的步伐後面，走了過去。

若雅坐在燈前，燭火應在他臉上有些縹緲，也有些詭異，我緩緩坐下，說道：“你……要告訴我什麼？”若雅道：“你……想起了什麼？”我低下頭搖了搖，說道：“沒有。”

若雅審視著我，慢慢開口道：“你希望想起來麼？”他有些猶豫的，我看著他點點頭，輕聲道：“想起來總歸是好的。”

我明白所有人都知道我不願想起來，那是因為我怕炎華離開我，更是因為我自己對過去有著深深的排斥，可是如同冷千尋所說的，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過去，那麼自己的現在就如同累卵一般，不切實際。即使過去多麼的不堪，可是昨夜的噩夢我卻不想在擁有了，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無助。是不是如果我想起了過去，自己就不會這麼不安了？

我看著若雅接著道：“其實就算知道了，也可以裝作不知道的，不是麼？”若雅聽了微微一愣，還是點點了頭。

我問道：“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什麼呢？”若雅道：“大概只有你和我的事情吧。”我皺了下眉，問道：“我和迎夢的呢？”他道：“你們之間？很複雜的。”他看著燭火，有些微的失神。

我清了一下嗓子，問道：“那我和你呢？”若雅聽了，微笑道：“你和我麼？我還是你帶回來的呢。”

看著我不解的眼神，他接著說道：“我原本是江南紅袖坊的小倌，後來在我開苞的那一夜，一個年紀比我還輕了幾歲的公子點了我的名，竟然給了老鴇三千兩銀子買下了我的初夜。”他笑著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那一天，他坐在我房裡問我，男人和男人之間究竟怎麼做。”他輕輕一笑，我的臉就那麼紅了，接著聽他說道：“後來，我就告訴他，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他笑著說：‘你這是騙人的，紅袖早就告訴我了，你是知道的。’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小公子和外面的紅人紅袖是認識的。”

聽到“紅袖”這個名字，我心裡隱隱泛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若雅接著道：“後來我沒有辦法，就和那個小公子做了。”說到這裡他臉上微微泛紅，瞟了我一眼，而我也紅了臉，心下明白他口中的那個年輕公子大概就是自己。

“第二天，那個小公子什麼都沒說，就直接又給了老鴇一萬兩的銀子，說是替我贖身，還包下了紅袖一年的房。後來紅袖送我出來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好好跟了那個公子，千萬不要怠慢了他，想必她與那公子之間並不似平常嫖客間那般平常。我那時點點頭應了，跟著小公子走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小公子可是大有來頭。”

我說道：“那個小公子……可是我？”

若雅笑著點點頭，一臉曖昧的看著我。

我有些尷尬的問道：“那我的第一次……是和你了？”若雅不滿的說道：“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啊！何況你那個時候早就和紅袖好過多次了。”我“啊”了一聲，說道：“我那個時候多大啊？”若雅想了想，笑道：“大概十六歲吧。”我“哦”了一聲，問道：“那個時候，我是怎樣的身分啊？”

若雅道：“你那個時候是重冥宮宮主最為得力的總呼法，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啊。”我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道：“你騙人！”若雅笑道：“就知道你不信，可是卻是千真萬確。”

我迷了下眼睛，又問道：“那麼，那個時候的宮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