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飛不削地瞥了他一眼:“一言為定,到時可別耍賴。”
那人痞痞地笑起來:“別把我說得那麼不堪。倒是你,不要臨陣逃脫,我的要求一向比較過分哦。”
阮雲飛冷笑著:“廢話少說,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話閉就朝山頂疾射而去。
雖慢他半分,沈擎蒼絲毫不急,深吸一口氣,才提步追了上去。
要想最快到達山頂,唯有走捷徑。
捷徑自是亂石嶙峋,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何況雪厚地滑,一不小心就會落入懸崖。雖然屢屢歷險,阮雲飛卻絲毫不懼,腳尖輕點,身形飄上,比風浪中的海燕還要頑強輕盈。
在後面的沈擎蒼馬力十足,完全看不出他傷勢未愈,大膽地跟對方比拼內力,只是他不僅要注意腳下,還要躲避阮雲飛踏得滾落下來的碎石和積雪,居然也能緩緩與其拉近距離,可說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阮雲飛沒料到男人的內力居然深厚至此,而自己縱然狀態良好,比賽過半時真氣也有些青黃不接。心思一轉,便停止並不討巧的急進,而是放慢速度由他追了上來,計算好距離突然朝身後掃出一腳,這招實在陰險,搞得沈擎蒼措手不及,緊急避讓時差點摔了下去,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抓住峭壁上突起的一塊岩石。
阮雲飛見一擊失利,也不追擊,抓緊時間唰唰幾下,沿著山體蹭了十幾米,沈擎蒼不甘示弱,手在岩石上用力一蹭,又挽回些許頹勢。兩人你追我趕,大家都離山頂近在咫尺時,特別是阮雲飛只需奮力一躍,哪知後面那人突然叫道:“雲飛,你看!”
他下意識地轉頭,但動作絲毫未停,只是那美得令人窒息的奇觀闖入眼簾時,在體內急速回旋的真氣忽地一滯,竟讓對方越過自己攀了上去,知道自己輸了,阮雲飛懶得再動彈,只停在原處維持著扭頭的姿勢。
原來在他們比賽的這段時間,天氣已經放晴,太陽露了半邊橘黃色的臉,陽光灑得到處都是,身上,包括心裡。而山間,居然形成了三道彩虹,彼此交錯,佛光般耀眼。襯著那鋪天蓋地的白雪,閃出萬般光華,宛如仙境。
世上竟有這麼美的景色,映得所有的灰色盡數退去,泯滅了世俗的喧囂,化去了寒冬的枯槁。像是將來又像是記憶般的存在,遊走在輪迴之間,淩駕於時間之上。
心裡是被渲染得一層不染的靜謐,所有的沈屙都得到了淨化,以及那斂住了絕望和痛苦、只剩多姿多彩的人間。阮雲飛抬起頭,正好對上男人深切俯視著他的臉,還有一隻對他伸出的手,另外就是,那抹懵懵懂懂又似看破一切的笑容。
心絃微微顫動。就像吹過了一陣溫暖得叫人魂不守舍的風。
(強強生子) 第七十章
“雲飛,我贏了。”將人拉上來,沈擎蒼笑著對他說。
阮雲飛臉上的肉一橫,極其不悅地等待他的下文。
男人慢悠悠地湊上來,揶揄裡透著曖昧:“你說我該提什麼要求呢?”
他上前一寸,阮雲飛就後退一尺,只見他臉拉得老長:“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沈擎蒼摸著下巴,不停地打量著他,那模樣別提多色了:“我想……在山頂和你做一次,”見那人臉色一凜,大有將他淩遲處死的狠意,他不得不改口,“你什麼表情,開個玩笑都不行?這樣吧,”他微微一笑,“親我一下如何?”
阮雲飛整張臉都黑了:“沈擎蒼,你大俠的名頭究竟怎麼來的?如此低階,分明是個登徒子!”
沈擎蒼狡黠地笑了笑,忽地正色:“雲飛,和我永遠在一起。”
他說:“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這一刻,仿若萬丈陽光全都撲在了他稜角分明的臉上。那抹真摯,火一般純粹地燃燒。
這次,自己居然沒有偏開頭。想露出嘲諷的表情,卻沒有做到。
阮雲飛定定地望著他,眼底複雜得一團糟。
“雲飛,”男人嘴角一挽,挽出一縷柔情,那縷柔情在陽光的撫摸下纏綿開了,變做千絲萬縷,滾滾不息:“我不騙你。我說的話,一定會做到。到我死,你都是我的唯一。你呢,可否願意?”
呼吸不太順暢,阮雲飛覺得這一切,陽光、白雪、彩虹,以及男人說的這番話,似乎都不該出現在生命裡,都該是幻覺。他註定一輩子都要像出生之時那樣貧瘠,沒有自我,沒有歡笑,只守護著這份宿命。有的人只能這樣,追尋是笑話,改變是徒勞,愛與被愛更是泡沫一場。
有些痴妄不被允許,何況他已經習慣一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