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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大哥,我生是阮家的人,死是阮家的鬼,你放心,我不會做讓你丟臉的事,我會回來的。倒是你,別苦了自己,沈大哥是個好人,沒什麼配不上你的。你一直照顧弟弟,但你也需要一個能夠照顧你的人。”沒什麼荒謬至極,沒什麼天理難容,僅僅是,真情可貴而已。

“你在說什麼?”阮雲飛不大高興,“你不要管我的事。在外要小心,凡事多個心眼……”以免上當受騙。

“知道了,大哥。”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但他聽見了他的笑容,聽見了他的瀟灑,聽見了他的歡心,“我走了。你保重。”

當那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的時候,阮雲飛心裡一酸,眼眶一紅。

這家夥還真是走得乾脆,怎麼就是改不了那蠢蠢欲動的德行?

其實他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如今也忍不住感到蕭瑟,無奈汗青和重華已經成了他的心病,他病得有多麼厲害恐怕連自己也無法想象。要維持一個家太難太難,要知道這個家是他的尊嚴,是他的寶貝,是他的最愛,多麼希望大家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可終究一個接著一個地失散,不知哪年哪月才有重聚的一天……

在深山裡獨自傷懷的阮雲飛自然不會發現山底下那灼灼燃燒的數個火把正照耀著這一片黎明前的黑暗。

直到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悄無聲息的樹林裡緩緩走出一個人來,一抹肅穆之感才從那些靜靜等待著的火光裡流瀉出來。

阮汗青神色淡淡,手裡緊緊握著在下山的路上被他的掌心擦得蹭亮的長矛。似乎早就料到會有人在山底佈下天羅地網,大概是不願驚擾他人,手持火把的為數不多,然而這些火光背後,還有不少隱匿在黑暗中準備捉拿他的主兒。很像那人的風格,凡事都做得滴水不漏。

心裡一聲冷笑,阮汗青豈容他們守株待兔?他一向不走小道,要走就淌血河。別說明裡和暗裡的人加起來,就是再翻十倍,也休想他束手就擒。

只是,耳邊,大哥的囑託徘徊不去,家的氣味尚未遠離。北望的憨厚、俊欽的狡黠都還在啊,還在心裡。他是多麼慶幸自己還擁有這些溫暖的記憶,這記憶如此深邃如此迷離,痛苦、悲傷、絕望窮兇極惡地湧上來後在這記憶的回擊下都成了殘影。

火光映著男人被滄桑打磨得更為英俊的臉,五官的輪廓深得就像是具有難以揣測的殺傷力。他仍是老樣子,依然站得筆挺,那是勝過松、竹、梅的卓爾不群。只見他雙腿叉開,從容不迫、囂張不改,頂天立地間就已驚豔。只是他的腹部高高隆起,裡面正蜷著快要分娩的胎兒,但是這樣難堪的臃腫並沒折殺他半分的英氣,儘管感到了殺氣的孩子躁動不安,在小小的空間裡蠕動不止,讓他光是站著就汗流浹背痛苦至極,可他仍是面不改色,根本就不在乎這讓他極為不便的體型,更不相信大著肚子的自己打了不了勝仗,彷彿,天下若只有一個戰神,那絕對是他──阮汗青。

(強強生子) 第八十一章

離開男人後,沈擎蒼回到山洞裡運功療傷。

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他才感到體內的真氣終於出現凝聚之象。

那兩人一個比一個更強,別說救人,一旦踏入他們的地盤便自身難保。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身受重傷,才終於從深宮裡帶出了阮汗青,至於阮重華,他竭盡全力也沒有救出他。

雲飛大概很失望吧,一定沒想到自己這般不濟,兩人雙修這麼多次他交出的答卷卻如此殘缺。但他已經盡力。

“對不起。”睜開的眼裡映入男人似乎已經等他多時的身影,沈擎蒼滿臉歉意。

阮雲飛定定地看著他:“說這句話的應該是我。”

心裡一顫,抬頭看向他的男人眼露錯愕:“雲飛……”

“是我太自私。”阮雲飛轉開頭,徐徐開口。

沈擎蒼勾起嘴角笑了笑,漸漸有些認真地:“不要這麼說,我沒有帶回重華,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

阮雲飛看不出情緒地搖了搖頭:“其實你說得對,有些事我們不能夠左右,再努力再拼命也不過自以為是罷了。我想通了,只要他們好好活著就行。畢竟活著才一切都有可能。”

說完這些話,他轉身離開了,因為淡去了執著,樂觀、豁達了,但是他的心卻甚為哀慟。因為這所謂的通透只是無奈的化身,這所謂的看破不過退而求其次罷了。

從不見阮重華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二弟不可能回得來了。透過頻繁的雙修還打不過霍負浪,也只有一個緣由,那就是對方用同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