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對方是何來歷,總之在此刻響起也未免太煞風景。
阮雲飛眉頭一皺,撿起落在石桌上的一根枯枝,一抬手便射了出去。
沈擎蒼正半醉半酣,動作不由得慢了半拍,因而沒來得及阻止。
就在阮雲飛露了一招後,那奇怪的笑聲噶然而止。那人既沒現身,也未離去。
這實在不像他的性格,沈擎蒼正納悶,就見一片淡黃色的菊花花瓣,如飛舞的蝴蝶,飄然而至。
說來也怪,這花瓣甚是柔軟,飄來也極其緩慢,可不知怎的,居然硬生生穿透了放在阮雲飛面前的那盞酒杯。
阮雲飛自是大怒,正要拔身而起,卻被肩膀上突然多出的一手給按了下去。
“火大傷肝,在下不過禮尚往來,合情合理,兄臺又何必如此動怒哩?”
“哪裡有好酒哪裡就有你這個酒鬼,但麻煩你不要這麼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讓人家誤會我又免不了要解釋一番。”沈擎蒼臉上笑著,不動聲色地將來人的手從阮雲飛身上拿開,言語間悄悄朝他遞了個眼色。
那人點了點頭,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眉目間卻現出一份揶揄。此人身著銀衫,腰掛寶劍,全身上下沒什麼特別之處,若是阮汗青在此定會面露詫異,因為對方正是先前替他說話的那位江湖豪士。
阮雲飛只是坐著,神色淡極,這人若不是沈擎蒼的舊識,他早就翻臉不認人,勢必廢了他那隻手不可。
銀杉人似乎也察覺到他眼底那分戾氣,不由後退一步朝沈擎蒼乍了乍舌,沈擎蒼但笑不語,笑容中隱約有‘多多包涵’之意。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個手持鐵錘的老頭如旋風般閃到幾人面前,嘴裡不住大嚷:“哎呀,你跑這麼快乾什麼,搞得老子追你像追媳婦似的……”眼光觸到阮雲飛冷峻的面容倏地打住,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一個詭秘的笑容浮上嘴角:“百聞不如一見,阮家人果然名不虛傳,”如巨石投入水中,嘴角的笑容漣漪一般不斷擴散,“沈兄好眼光啊,若是老夫能討得這樣一個相貌堂堂的媳婦,就是閻王的胯下老子也肯鑽!”
沈擎蒼早料得這家夥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當著人家的面如此的口無遮攔,頓時心叫不好,果然阮雲飛拍案而起,手邊的酒杯頃刻化作一桌碎片,顯然是動了真怒,那銀杉人捂著嘴幸災樂禍,而那禍從口出的老頭卻不以為然,仍在添油加醋地大聲嚷嚷著:“喲呵,脾氣不小嘛,我說沈兄啊,這麼一匹小烈馬你可降得住?還是先讓老夫替你調教調教,免得你在床上……”
話音未落,就見阮雲飛身形暴漲,袖子一揚,桌上的碎片登時化作毒辣的暗器撲向那個聒噪的家夥。那使錘的老者也非泛泛之輩,只輕描淡寫地抬掌,便將破空襲來的碎片吸入掌心,輕輕一捏,掌中之物變成碎末。
而此刻沈擎蒼後背全是冷汗,一個是他的情人,一個是他的兄弟,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當真是進退維谷,莫可奈何。倒是在一旁觀戰的銀杉人看破了他的心思,上前一步替他調解:“你我本是一家人又何必大動干戈,我這兄弟向來嘴臭,但心地卻是好的,阮兄就算給我和沈大俠一個面子,別太計較好麼?”
聞言沈擎蒼趕快上去打圓場:“就是,雲飛你別放在心上,鐵老前輩沒有惡意的。何況之前,他還幫了……”說到這住了口,抬頭看了阮雲飛一眼,見他怒意漸漸消退,趁機大笑三聲緩和了氣氛:“不打不相識,相識就是緣分,今夜正是暢飲的大好時光,大家何不坐下來大醉三萬場?”
(強強生子) 第十六章
眼看就要化干戈為玉帛,眼前忽又多了四人,那四人三男一女,表情各異,但都微微帶著打趣的神情:“好俊的人兒,怪不得沈兄神魂顛倒,連我這沈魚落雁、傾城之姿都瞧不上。”
發話的人聲音極媚,讓人聯想到深山裡的狐狸精,只見她扭腰擺臀,圍著阮雲飛踱了一圈,眼裡閃著點點妒忌和諷刺。
沈擎蒼簡直快哭了,要怪只怪他遇人不淑,在江湖闖蕩多年遇到的竟是這些不倫不類的貨色,雖然他們曾幫過自己大忙,可是言語實在上不了檯面。
她剛說完,那矮小的侏儒又不甘寂寞了:“雖然比起當年,你風情不減,可惜終究是半老徐娘,沈大俠百裡挑一的人才,若是對你青眼有加那才是怪事!”
徐三娘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說她老,聽言整張臉都氣綠了,只見她閃身到那個侏儒跟前,用一隻芊芊玉手就把那家夥提了起來,侏儒也不畏懼,似是有點怕癢,縮著脖子抬頭瞪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