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望的,跟我回去吧,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還和以前一樣,這句話冒出夏星心頭時,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多麼無恥與愚蠢的一句話!
百轉心思之下,夏星最終說出口的只有一句:“你們在拖延時間?”沒有人回答,他轉頭對身邊人示意,一個溼淋淋的男子被拖了上來,“在等水鬼鑿船嗎?這位,看模樣應是南海龍王的人吧?”
吳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難看,對方知道的事之多大大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吳鬢,叫水鬼回去,這事與你無關,你自可走人。我們以人換人,公平交易。”夏星輕描淡寫的聲音令所有的船都陷入了死寂。
不速之客
夏星有備而來;知己知彼,可謂是勝券在握。他盯著白莊的臉;似乎要在那上面找出什麼決定;可是他失望了,一如以往;這個小師弟總是把全部的情緒深深地隱藏起來,平淡如昔。
當你失去冷靜的時候會露出怎樣一付表情?
夏星突然非常想看見這個總是壓過他的天之驕子瘋狂的樣子。昊珞有一件事說得沒錯,他是嫉妒的;從小到大;嫉妒就一直盤踞在心底深處,靜靜地吸收著養份;慢慢長大,即使連他自己可能都未曾真正明白。
然而;夏星關注白莊,便忽視了另一個人。這海,寬廣無邊,詭變莫測,卻有那麼一批男兒,以海為家,認水作母。
“你叫我一聲吳鬢,我還不知你是誰?”吳鬢終於開口了。
“還在拖延?”
夏星一笑,對著身邊人抬了抬下巴,便見有人抽出劍來給那被抓的水鬼胳膊上狠狠一刀,鮮血頓時噴湧了出來,那水鬼卻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水鬼掙了幾下,眼神轉利,突然身體一顫,口中溢位大量鮮血來,盡是咬舌自盡了。
有人趕緊扳開水鬼的嘴,塞上布條一通處理,那人早痛得昏迷過去,躺在甲板上只剩一口氣在。
夏星轉過頭來,盯著雙目赤紅的吳鬢,緩緩道:“我是誰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選擇,南海龍王。聽聞你有情有義,最是護短,怎麼,有了新人就棄了舊的?”
船上安靜片刻後,吳鬢突然一咧嘴,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這一片海盜。前些年我才掃過,怎麼個,如今來報仇嗎?反正,你們不是朝廷的人。”
那一邊,羅添憤怒地吼“你們都瞎了眼啊”,這邊夏星卻只是嘆了口氣:“吳鬢啊吳鬢,這時候你居然還敢反抗?你硬不承認我們是朝廷的人,又想怎樣?”
“怎樣?”吳鬢一把扯下腰間衣物,兩步一跨就咆哮著往夏星船上跳去,“這樣!”
夏星大吃一驚,吳鬢居然跳過兩條船間的不短距離,伴隨著震天巨響,如同一隻巨熊般砸在甲板上。同時,黑船下突然浮起大批水鬼,咬著匕首嫻熟地順著船體女牆死角一邊往上爬,一邊躲避著冷箭。船上頓時沸騰起來,呼喝與叫罵混作一處,腳步震天,人影晃動。
另一邊,羅添的船上也響起連聲慘叫。羅添與鉅艦離得極近,被王二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了過去,鬼魅般穿梭在滿是雜物的船艙中,毫不留情地收割性命。羅添雖然囂張天真,卻也不傻不痴,一聲令下,一撥人下船艙去抓王二,另一撥扔出爪勾搭上鉅艦,便有人順著繩子爬過來了。
洛雲見白莊詢問地看過來,便點了點頭,衝著爬過來的人一揚下巴。白莊沒有猶豫,躍下船樓往船舷撲去,刀光劍影中,人命賤如草芥。
這邊吳鬢,龐大的身軀移動雖然不甚靈活,但在狹窄的甲板上卻如入無人之境,只要被他沾上,非死即傷。刀槍砍在他身上要不滑開來,要不才淺入幾分就被一手拉斷,人也跟著飛了出去,細細看去,那身古銅色肌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原是塗了一層厚厚油脂。
洛雲這才明白吳鬢那一身傷痕是怎麼來的,不禁有些咋舌,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真不是一般人能使的。斜睨了周圍一圈,吳鬢的男寵們已經全部出手,只留下那名叫他們起早的還在,想來是留著保護他的。
看小男寵滿眼崇拜神色,一付躍躍欲試的樣子,洛雲便道:“你去吧。”
小男寵一臉猶豫:“老爺叫我保護公子。”
“無妨。”洛雲搖了搖頭,“勝了便成。”
小男寵早就想去,聞言點了點頭,迫不及待地幾步助跑便躍了過去。樓船比黑船高了不少,洛雲也能跳過去,相比之下,吳鬢連助跑都不用,果然是技高一籌,此時他的身邊已經倒了一圈人,不是斷骨便是昏迷,剩下的再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