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綠了,都是些耳熟能詳的名字,餘罪、嚴德標、豆曉波、張猛、熊劍飛……幾乎不用看完,他就能猜到後面是哪幾位,那是一個小團體。
不過作為他們的領路人,江曉原幾乎是下意識地搪塞上了:“許處,至於追究這麼清嘛,也就有時候打打鬧鬧,他們相互間還打過架呢……再說了,孩子在這兒上學也挺不容易的,總不能臨畢業了,給人檔案裡裝個處分回去吧?咱們學校只要不是涉嫌違法犯罪的事,過去就得了……”
這位老同學當年在學校時就是個老好人,這麼多年也沒什麼變化,如今位置高了點,心性更加坦然。許平秋審視著他這位同學,笑了笑,又掏出個微型攝像機來,一看就是刑偵上的裝備,遞上來說道:“那你看看,這個算不算違法犯罪。”
江主任狐疑地接到手裡,摁著播放,畫面一出來,直驚得眼睛往外凸,其間嚇得他手哆嗦了幾下子,沒看完就摁了暫停,然後直勾勾地瞪著許平秋,半晌才憋了句:“什麼意思?”
他知道厲害,這種事說小就小,無非就是些小屁孩胡鬧;可說大也大,真是冠上一個“警校學員群毆體工大學生”,那追責恐怕就不是小問題了。
許平秋看把老同學一下子嚇成了這樣,他笑了,伸手要dv,江曉原不給,許平秋笑了笑道:“不給就送給你了啊,看樣子你態度實在惡劣,我就不和你談了。”
“等等……”江曉原攔住作勢起身的許平秋,硬摁到了沙發上,此時不管他是不是許處長了,火急火燎地問著:“你給我說清楚啊,這裡好歹也是你的母校,不能變著法給你的母校抹黑吧?這錄影要是傳出去還了得?你還嫌現在警察的名聲不夠臭嗎,怎麼著?自毀長城?”
“哎喲,這話就不對了,你的學生打群架,怎麼成我給母校抹黑了?”許平秋反問道,這一問把江曉原將住了,他一語塞,馬上苦著臉又換口吻哀求著:“許處長,老許呀,你就不看老同學面子,可你總得念著老校長的面子吧?王嵐校長當時沒少照顧你吧?你當年帶頭和太鋼的打架,帶頭偷老鄉的玉米被人追到學校,哪回不是老校長保下你了,要沒他,能有你今天呀?”
“喲喲喲……哪年的陳穀子爛芝麻又給刨出來了,咱就事說事啊。”許平秋瞪著眼,有點糗相了。江主任又勸道:“就事說事也算什麼事嘛,哪屆能沒幾個打打鬧鬧的,一群大後生,紀律這麼嚴、訓練這麼苦,能沒個發洩的途徑嘛,別說我們學員,就你手下的人,難道沒有打過人嗎?”
“差別在於,你說這話是空口無憑,我說的可是證據確鑿。”許平秋淡淡地擋回去了。這時候真把江主任給刺激壞了,一梗脖子,dv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好,既然你非捅,隨便,大不了把這一群查出來,全部記大過,帶頭的開除。想捅捅唄,就說你省廳這位大處長,閒得手癢了,抓了一群警校的學員以正警容警紀……請吧,自便啊。”
江主任這惡劣的態度倒把許平秋將住了,許平秋笑了笑道:“你看你這人,護短都護到這份上了,這是你不念同學舊情啊。我可是念舊情了,要不就不會只拿給你觀摩觀摩了。”
咦?這話好像也對,看許平秋嬉皮笑臉沒個正形,江主任有些迷惑,不過還是沒給對方好臉色。許平秋指指dv道:“多少案子懸著呢,你真以為我對這些打架鬥毆的爛事有興趣?”
“那你這是?”江主任道,不解了。
“瞭解瞭解真實情況嘛,你們給的學生資料啊,實在反映不出真實情況來。這樣吧,這事你們自己嚴肅處理,我不參與,不過我有件事,得你幫個忙,別擔心,我不訛你,這也是在幫你自己。”許平秋笑道,那神秘的樣子讓江曉原處長更奇怪了。毫無意外,為了全校榮譽的江主任馬上妥協了,湊在許平秋身邊聽著對方要自己怎麼“幫助”他。
聽完了,江主任臉上好一陣不自然的表情,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看來這個忙,不怎麼好幫……
結果出來不出來,對於很多不抱幻想的人沒有什麼影響,餘罪就屬於這一類,快天黑的時候,他出現在離警校不遠的一家“天賜福米線”的飯店門口,到了門口就有人迎出來了,是周文涓,兩人相視一笑,一前一後進了飯店。
中午射擊考核完後周文涓約的餘罪,約他的時候期期艾艾好半天才把話說出來,現在坐到一起,那份不自然又來了,周文涓嘴唇翕合,不知道怎麼開口,半天蹦了句:“你……你吃了嗎?”
餘罪噗聲笑噴了,搖搖頭:“沒吃,就等著你請呢。”
周文涓立時省得說錯了,不禁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