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麼一下,他抿抿嘴笑著道:“好吧,我請……餘兒還是你行啊,我都覺得自己夠死皮賴臉了,今日看來,還是差兄弟你一籌啊。”
“不但要請,人也被徵用了啊,和我們一塊跑幾天,反正你也回不了家。”餘罪笑著道。
“他媽的,今兒上班就沒掐一卦,早知道破財有災,說什麼也不上班了。”鄭忠亮懊喪地道了句,發動了車,帶著這撥人開始逛翼城市了。果真如鄭忠亮所言,掛各類野味的飯店比比皆是,掛著某某牛頭宴招牌的大店每條街上都有,偶爾零星可見還有些路邊攤點,主售的也是牛肉、牛肉丸、醬牛肉、牛心、牛肝一類的葷菜。鄭忠亮倒是挺高興,畢竟見到闊別大半年的同學了。可餘罪臉上的愁雲卻越來越重。
畢竟這地方,找牛肉吃容易,可真要找偷牛賊,怕是就難了。他腦海裡組織了幾個方法,不過轉眼間又都被自己否定了,沒辦法,資訊太繁雜了,根本捋不清思路……
既髒且累
咔嚓,一張;咔嚓,又是一張。
李逸風揚著手,幾乎是下意識地對著車窗拍照,車泊在馬路邊上,隔著不到十米的距離是人行道,不過拍的卻是百米之外的目標——屠宰場。準確說是進出屠宰場的車輛,更準確一點說,從臘月二十七到正月初八這十一天,他一直在幹這活,幹得風少快成植物人了。
又一支菸點上了,張猛剛抽一口,煙驀地不見了,側頭時,煙已經夾到李逸風嘴上,他瀟灑地抽了一口,彈著菸灰,不但不謝,看也沒看張猛一眼。
“嘿,小子,脾氣還大了啊。”張猛笑了笑又自己點上了一支,這些日子和李逸風處得不錯,連他也感覺這孩子雖然毛病多了點,總體來說還是蠻不錯的。他抽著煙問著李逸風道,“已經不耐煩了是吧?你們所長不是讓你們先回去的嗎?”
“回去也沒意思,我爸管得嚴,還不如跟兄弟們一塊玩呢。”李逸風道。
“那你還鬱悶什麼?”張猛道。
“能不鬱悶麼?這都十幾天了,就讓咱們圍著屠宰場轉悠,大過年的吃泡麵泡火腿腸,我靠,這過得叫啥生活嘛。”李逸風牢騷出來了。張猛笑著道:“習慣就好,經費就那麼點,顧住嘴就不錯了,我們去年到南方押解嫌疑人,緊張得都幾天沒敢閤眼。哪像現在,出來簡直跟玩一樣。”
是啊,相比而言,這個偷牛案反倒輕鬆多了。李逸風看了張猛一眼,私下裡他也知道張猛背了處分,到羊頭崖鄉散心來了,平時就覺得這是個沒什麼心眼的憨貨,不過這數日看猛哥盯得比他還辛苦,李逸風隱隱地有點同情的感覺。
就是嘛,都停職反省了,還這麼敬業。狗少可是藏不住話的人,直問著張猛道:“猛哥,你不被停職了嗎?幹嗎還受這罪,不回家過年?”
“呵呵,我也不知道,不過就是放不下,再說,我不瞞你,我在學校除了體育,哪一樣都是一塌糊塗,除了當警察抓人,其他我也不會幹呀。”張猛給了一個誠實的眼神。聽得李逸風又是同情心氾濫,直豎大拇指,評價就一句:“還是猛哥實在,不像咱們所長,媽的不懂裝懂,讓兄弟們跟著受罪。”
“呵呵,他這人有點邪,有時候我也看不清他到底有譜沒有。”張猛道。
“能有嗎?肯定沒有,這都多少天了?”李逸風牢騷著,看張猛不信,又編排道,“還有前幾天來的那一撥,你的同事,不都窩在招待所沒事幹嗎?”
“有事也不會告訴你,刑警這行講究的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不幹則已,一干就得釘成鐵案,偵查得越充分,對後續的工作越有利。你不懂就不要亂髮牢騷了,這事馬老已經搬到援兵了,很快就會有結果。”張猛道,不經意間,他身上也散發一種讓人欽佩的鐵血味道。
可惜的是,同行不同路,鄉警李逸風沒大明白,翻著眼睛斥著:“誰不懂了?靜如處子,動如脫褲,不光你們刑警,男人都這樣。”
張猛眼凸了下,以為李逸風開玩笑,不過一看李逸風說得這麼嚴肅,他知道這孩子文化恐怕就是這樣。張猛反倒不糾正了,哈哈大笑起來。
從清晨四時開始守到上午八時,李逸風張猛這兩人、鄭忠亮一組兩人,再加上二隊過來的吳光宇和孫羿兩人,陸續往回撤了。屠宰場的工作規律是清晨開始收貨,到黃昏時分才下刀問宰,這幾組,一直負責著摸查十六個屠宰場肉牛的來源。
早飯是路邊的街檔隨便吃的,還在大正月天,沒幾家出攤的。吃完飯幾人陸續回到了翼城市政府招待所,直上頂樓,靠東面的四個房間全被定下來了,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