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鼻音,糯糯地言了句:“方才有點兒胸口發悶,眼下已經好了。”
這一笑惹得胤禛心頭一顫,若不是耿氏在場,他當即便想將她擁進懷裡。
他穩住心頭盪漾的那一層漣漪,輕咳了一聲:“方才我看到靜蓮居的丫頭請你們過去用晚膳,我已經與她們說了,晚上我一道過去,一起熱鬧熱鬧。”
二人聽了,俱是一喜,對視了一眼後各自安了心。
耿氏向胤禛福了下身子:“那爺先與妹妹聊著,奴婢要回去換件衣裳。”
“嗯,那素素去吧。”
待耿氏離開後,胤禛才握住妍華的手,將她拉進懷裡抱了抱:“怎麼近來又消瘦了些?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給個話,是以才茶不思飯不想的?”
妍華只覺著自個兒近來的情緒有些不大對勁兒,會因為胤禛稀疏平常的一句話而難過半宿,也會因為他隨口的一句關切而樂上半天。情緒大起大落,鬧得她心虛極為不穩定,她自己也覺察出了問題,所以才會讓柳承志開安神藥給她喝。
妍華默了默,抬眼瞥到自己寫的小札都還攤在桌上,心裡便有些慌了。那些小札有的需要作廢,她方才沒來得及收起來,若是被胤禛看到,只怕他看了又要生氣。
“爺覺著呢?”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心裡只在計較著該如何不讓胤禛注意那些小札。
第三百六十七章 解圍
“你去萬福閣了?”汐兒回到靜蓮居時,年靜怡正坐在蓮池邊看殘荷。待看到汐兒與喜兒碎聲碎語地回來時,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卻只是徑直問了汐兒一聲。
喜兒心虛地瞄了瞄汐兒後,便迅速走開了。
汐兒向年靜怡行了禮後,這才出聲答話:“小姐,奴婢……”
“我不喜歡你這般自作主張,你總是如此,讓我很為難。”年靜怡悠悠然轉開了眼,又看向蓮池裡的殘荷,枯敗、腐朽,不斷地在流逝著殘餘的生命。
“小姐……”汐兒朝她走近了一步,待看到年靜怡眼中的疏離後,訕訕地止住了步子,“奴婢看小姐總是這樣不開懷,所以才會想著請兩位格格過來陪陪小姐的,小姐請莫要責備汐兒。方才……方才奴婢碰到爺了,爺說晚上會一道過來用膳……”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福晉怨我已經成了事實,你何必想著法子要將福晉的怨引到萬福閣去?我肚子裡的孩兒還需要你們給積德呢,你們就不能讓我安點兒心嗎?”她幽幽地開了口後,便讓身邊的丫鬟將她扶進了屋子。
“汐兒,你總是這樣不聽我話,你伺候的到底是我,還是哥哥?”走出兩步後,年靜怡又停住了步子,有些憂傷地回頭看了一眼。
“小姐……”汐兒哀鳴了一聲,看到她緩緩往裡面走進去的柔弱纖影,不敢跟上去……
萬福閣內,妍華心裡藏著小札之事,正暗自計劃著該如何處理,柳承志便趕來了萬福閣。
他方才正在祥和殿給福晉請脈,剛出來便撞上了在外等著的靈犀,於是便跟著趕了過來。
耿氏一直在窗邊站著,待看到靈犀領著柳承志過來後,忙讓纖雲將柳承志叫進了自己屋子。靈犀也不知耿氏究竟想問些什麼,便也跟了過來。
“柳大夫,我誕下孩子後,情緒容易躁動,我本以為這只是我個人的問題,可方才我看到蟬兒也是如此。”耿氏端坐在珠簾後,看著外面躬身站立的柳承志,語中帶著顯然的不解。
“格格,草民行醫這麼多年,確實發覺有的女子生完孩子後,性情會有所改變。不過也有許多女子不會如此,是以格格們覺著心緒不寧實屬正常,不必太過擔心。草民奉勸格格,還是儘量紓解了心情方好,莫要被小事左右情緒。”
耿氏聽他說這不是大事,便微微放了心:“可為何蟬兒反反覆覆個把月了還不見好?我怕她這般下去會傷壞了身子。”
柳承志微微抬眼瞥了一下,隔著珠簾,他並未看清裡面那個人兒是何神情,但是他感受到了耿氏語中的關切:“格格放心,草民給格格開了方子。只是心病還須心藥醫,蟬格格近來容易鑽牛角尖胡思亂想,草民也沒有法子根治。”
“那你跟我說說,該如何幫著她好起來?她以往成日裡都開開心心的,哪裡像現在這般,動不動就偷偷躲屋裡頭哭呀。”耿氏喟嘆了一聲,眼裡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憂慮。
“格格只消在嬋格格不開心的時候,多開解開解嬋格格,莫要讓她沉浸在自個兒的悲傷裡拔不出來便可。”柳承志想了下,用簡單易懂的方式說了出來。性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