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將他眉心的煩憂給揉開了。
待她將手掌挪開,才發現他已經醒了。方才她被手掌遮住了視線,也不知他何時醒的。妍華彎起嘴角,如雀躍的小鹿一般,湊過去在他唇角親了親:“醒了啊?”
他輕哼了一聲,嫌棄地往後撤了撤身子:“一身酒氣。”
妍華怔了怔,他卻旋即收起臉上的不爽快,將胸口上的那隻小手拉到嘴邊親了親。妍華立馬明白了,他方才是故意逗她的。她嬌嗔地嘟起了嘴巴,撈起他的手便想咬下去。
待眼角的餘光瞥到他微微眯起的眸子時,她訕訕地將嘴巴合攏了些,轉而回親了下他的手背。
“哼,出息!”見她不敢咬,他噗嗤一聲就笑了,笑得幅度大了些,扯得下巴上微微發疼。
“嬋嬋醉了酒怎得喜歡亂咬人了?”他摸了摸下巴,眉頭又下意識地要皺起來,“何故喝那麼多酒?因為阿梨嗎?”
他這一次問得直白,妍華呆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後,又懵懵地搖了頭。她的腦子還有些昏沉,反應也遲鈍了些:“阿梨?”
她還未來得及搖頭,身側的男子便將她摟進了懷中:“嬋嬋,我說過,她是九弟的人,我不會碰她。”
妍華無聲地笑了笑,這個人,又當她是在吃味了是不是?他以為她喝醉了酒是因為誤會阿梨已經侍過寢了嗎?也罷,她本來只有六七成信他,如今他親口說了出來,自然將她心裡的疑慮全都消除了,甚好。
她從他懷裡鑽出腦袋來:“在爺心裡,我就那般小氣嗎?我只是聞著酒香,一時貪嘴便多喝了幾杯。醉得一塌糊塗倒也不是我願意的,我酒量淺,爺也知道。”
“唔,不是就好。以後少喝一點,不然我差人將你院子裡埋的酒都沒收。”他語氣清幽地在她耳邊喃了幾聲,聽得妍華咬牙切齒。
“那是奴婢辛辛苦苦釀出來的,爺怎可說沒收就沒收呢,我……”她剛想駁幾句,腹中卻突然傳來飢腸轆轆的感覺。
這一覺睡得厲害,午膳也沒用。
“爺就在這裡用晚膳吧。”她撐起身子,將話題生硬地轉開了。
胤禛跟著坐了起來,低頭將被她揉皺的蟒袍扯了扯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瞥了她一眼,她的頭髮亂糟糟的耷拉在肩上,小臉因為酒氣未消依舊紅彤彤的,一雙清水似的眸子眨啊眨的,像是兩顆星辰。抬手捏了她臉頰一下,也為搖頭,只兀自穿上了靴子。
“先去沐浴,待會兒再用膳。”他衝著旁邊的靈犀看了下,靈犀忙讓人去準備。
妍華也跟著起了身,嘴裡叨叨著:“那爺去吧,奴婢讓她們多備兩個小菜。”她想著趁胤禛入浴這檔子工夫,她可以先拿些糕點來墊墊肚子。
不過胤禛卻回頭睨了她一眼,直接將她拉去扣在了懷裡:“嬋嬋不準備沐浴?就你這一身的酒氣,也不怕待會兒燻到弘曆?”
妍華連連搖頭,兩個人一起鴛鴦浴,到時候總免不了要激情似火一番,她可不想因為體力不支暈在浴池裡,說出去簡直丟死人的。上一次因為在馬車裡荒唐過一次,她已經沒臉去面對那幫子眼熟的侍衛了,這一次再丟人,她豈不是要沒臉面對自己屋裡頭的丫鬟?
不過胤禛哪裡會放過她,直接抱著她一起進去了。
好在他看到妍華眼裡的疲乏無力後,也沒有太放縱,只親了親摟了摟摸了摸,並沒有過火。
妍華第二日才從靈犀口中聽聞阿梨懸白綾自縊的事情,想起胤禛昨天說的未碰阿梨之事,她便猜到了五六分緣由。去書房研墨的時候,汐兒正候在那裡,看樣子是在等胤禛。妍華默了默,將小札放在胤禛桌子上後,便帶著靈犀走了。
既然汐兒在,那她定會想了法子把胤禛領去靜蓮居。妍華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便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在那裡等下去。
她沒有回萬福閣,而是往聽雨閣去了。
香卉正好在院子裡剷雪,看到妍華過去後,她忙將手裡的小鏟子丟到了旁邊,上前給她行禮。
“怎得也不找個侍衛過來幫忙?你一個丫頭家鏟著不累嗎?”妍華關切了一聲,香卉聽得滿心感動。
“格格,阿梨姑娘不允奴婢去找侍衛大哥來幫忙。姑娘說她獨居在此,有侍衛出入的話會被人說閒話的。”香卉偷偷看了妍華一眼,說得小心翼翼。
妍華默了默,回頭吩咐靈犀找兩個萬福閣的丫頭過來幫忙,然後才回頭看香卉:“阿梨呢?醒了嗎?我去看看。”
一進去,妍華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忙急急往裡走去。床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