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進來。
她不想牽累裕嬪,她若是當真失了寵,以後還要仰仗裕嬪來多照顧照顧弘曆呢。患難見真情,她不過是再一次感受到裕嬪待她的情意不淺。
十月二十六日,皇上突然離京,說是要去未嘗狩獵。以前康熙帝在世時,七八月份經常會去木蘭圍場行圍狩鹿,稱作“木蘭秋彌”。胤禛登基三年,還未去圍場打過獵,這一次終於捨得離宮了。
只是,他帶了皇后、貴妃和蘇答應,其他妃嬪都未帶。臨行前,貴妃身子不適,皇上怕她在路上受了顛簸愈加不好,便又讓她回翊坤宮養病了。
是以,景仁宮裡的人兒壓根不用再對十月三十抱奢望了,只因那一日皇上壓根不在宮中。他們一個個引領翹盼,巴望著皇上與熹妃能和好如初,結果……哎。那兩個太醫被審問到今天,怎得還沒有得出個結果來呢?
“娘娘,這件事情當真怨不得皇上,娘娘就寫個小札,向皇上解釋清楚吧。”靈犀苦口婆心,又開始勸說熹妃。那一日額頭磕得太厲害,她只感覺腦子都被磕壞了。妍華事後罵她跟芍藥是傻子,那種情況下,就算把頭給磕破了,又能有什麼用?可是她罵著罵著就哭了,靈犀只好一個勁認錯,答應再也不做那樣的傻事。
妍華還是照例無動於衷,呆愣愣地站在院子裡發愣。皇上當初特意讓人將萬福閣裡的竹子給移載了一點兒過來,如今已在景仁宮的東南角紮根,長得鬱鬱蔥蔥好不熱鬧。
妍華此時就站在那從竹子邊,眸光虛浮在竹葉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她今天又是一天沒說話,東西也吃得很少,靈犀真擔心她這樣下去會弄垮了身子,只好在膳食上下功夫,多做些她愛吃又養分足的東西。
喜兒可真厲害,居然早早地設了這樣一個局害她,這是想把她往死裡整啊。倘若喜兒還未死,眼下一定會想盡法子將她置於死地吧。
妍華如是想著,可她最難受的並不在這裡,而是為胤禛那日的眼神難受萬分。
一起攜手了這麼多年,她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無堅不摧了,結果這樣一件事便將他們之間的感情給紮了一個大洞,真是禁不起考驗啊。他這次去圍場狩獵,是因為不想見她嗎?連跟她同處紫禁城裡都覺著難受了是嗎?
她越想越難受,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後,轉身回了屋子。眼淚哭幹了一般,總是這般澀澀的流不出來。
“娘娘可在?”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回頭看了一眼,是木槿。她面上的面紗太好認了,宮裡也就她一人會戴著面紗。木槿正在跟靈犀說著什麼,靈犀說著還抹起了眼淚。
妍華蕭索地回過頭來,走到書桌前坐下,攤開一張白紙來。
不是她不想寫小札解釋,可每次提起筆,萬語千言最後都成空白。她的腦子裡總是浮現出胤禛那一日的眸子,他眸子裡的懷疑被她擅自放大,想得她難受。
其實錢貴早就偷偷地跑去找過蘇培盛,蘇培盛斥罵了他幾句,責他越了本分。可臨末,蘇培盛還是告訴他說事情有些複雜,讓他回景仁宮靜候,其他的話也未多說。錢貴不得要領,回來也不敢亂講,只安慰熹妃說是可以平冤昭雪,讓熹妃莫要擔心。
“娘娘在嗎?”木槿緩緩移步進來,看到妍華坐在書桌旁發愣,便輕笑著走了過去,“娘娘在寫字還是作畫?”
“你怎麼沒去圍場?”皇后以前都是去哪兒都帶著木槿的。
木槿剛才聽靈犀說,熹妃不肯說話也不肯好好吃東西,眼下見她如此輕易開口說話,不禁愣怔了下。不過,她旋即回過了神,輕輕笑道:“小公主沒跟去圍場,娘娘放心不下,讓奴婢留下來照看。娘娘可是想念小公主?奴婢今兒讓人將小公主送回來住幾日吧?”
妍華的眸子動了動,眉頭微微蹙起:“不了,你好好照顧著她吧。”她怕自己如今這模樣會嚇著笑笑,還是不見了吧。
木槿有些錯愕,又說道:“小公主很想念娘娘呢,方才就嚷著要回來陪娘娘了。娘娘就讓小公主回來住住吧,她夜裡沒額娘抱著就睡不著。”
妍華聞言,突然鼻子一酸,終於落下淚來。她還以為自己不會哭了呢。她對不住笑笑,早早兒地將她送去永壽宮裡養著,沒有盡到她做額孃的責任啊。
所以她點了點頭,終於應了:“好。皇后知道此事嗎?若是不知道,她回來後會不會怪你?我如今……不比以前了。”
“娘娘說什麼傻話呢,皇后一直相信娘娘不會做那種傻事,奴婢也信。”木槿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忍不住語重心長道,“良辰與奴婢說,娘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