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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這也未必,我這三十萬人馬又不是全壓在定寇關一個地方,這定寇關邊餘下諸州府,也有不少駐軍,如果維丹人貿然攻進廉陽,恐有被圍攻的危險,未免不夠妥當。”顧元戎斂著眉目,低聲分析道。

而後他站起身來,繼續說道:“但不論如何,我也不能就這麼坐著等,燕嬰、松庭,你們兩個去跟何擎講,收拾東西,我們速速動身,回去蹚維丹人攪出來的渾水。”

“諾!”

……

鹹安御宇宮內,福壽宮內殿。

殿中那一尊白瓷琴爐裡燃著上好的水沈香,嫋嫋香氣不斷蒸騰而起,卻也蓋不住殿中的淡淡血腥氣。

陳子爍面無表情地站在攏著綾羅床幔的床榻邊,陳薇芳倚在床榻邊上,斷斷續續地抽泣著,付懷博站在她邊兒上,由她倚在自己懷裡。

陳子爍沒有興趣假哭,也沒有興趣看她假哭,便板著臉看一邊兒的御醫請脈。

一把年紀的老御醫正坐在床榻邊,待把完脈,便將手收了回去,一旁的侍女便將周太后的手放回錦被之中,再將撩起的床幔輕輕放回去。那老御醫在地上跪著,不說話,陳子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刀鋒一樣的眸光沿著老御醫骨頭一寸一寸的挪動,好似已將他一點點兒切成了碎末,直叫老御醫心驚肉跳。

“王太醫怎麼不說話?莫非還要在朕面前拿喬不成?”須臾後,陳子爍開口道。

王太醫忙叩頭道:“老臣不敢。”

他沉吟了一下,慢吞吞地說道:“太后已然三四日昏迷不醒,咳血之症卻越發的厲害,血跡烏黑濃重,味道腥臭,可見心肺已傷,五臟染病,六脈皆損。老臣知道陛下不喜聽彎彎繞繞的話,那老臣就直說了,太后的病積累到今日,已是回天乏術,老臣說句不中聽的話,太后……只怕就在這兩天了。”

陳子爍沉默片刻,咬牙道:“太后絕不能西去。”

太后一旦歸天,便是三年國喪,不能動兵革,不能見血色,民間的喪事喜事也都不能大辦,可他的邊關,還在和維丹人打仗,若是太后真的駕鶴西去,他的這一場仗可怎麼打?維丹人都來踹他的門了,他莫非還要服軟議和不成?

“老臣……盡力。”王太醫沉吟片刻,勉強道。

卻哪裡想到,王太醫拉著太醫院裡一班太醫,使盡渾身解數,也不過提周太后延長了五日的性命,第六日晨間,御宇宮裡的大鐘鳴。

陳子爍站在福壽宮的門口,有些呆愣。

他方才才知道,定寇關破了。

邊關戰敗,太后殯天,這一場和維丹人的仗,可要怎麼打?

第四十八章

“請問先生,我們莫非就要一直這樣困守在這定寇關內?”納古斯。貝格端坐在軍帳之內,一邊用右手手指摩挲著地圖,一邊笑著問道。

維丹軍隊已佔據定寇關多日,除了不時對廉陽派出小股兵力騷擾外,並沒有真正有些許與大魏軍隊開戰的意思,但定寇關才多大的地方,又是屯兵駐紮的要地,沒什麼人口耕地和集市,糧草足,錢財卻不多,納古斯。貝格只開心了幾日,隨即便生出了不滿足之心,意欲更進一步,多吞下一片大好河山。

薄敬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坐在納古斯。貝格右手邊,聞言,心裡冷笑了一聲,而後沉吟了一下,答道:“這倒也不是,只是一味孤軍深入,貿然攻取廉陽,恐有被人夾擊的危險,只怕不甚妥當。如若可汗想更進一步,不如先將定寇關左右沿線拿下,進而再攻廉陽,這就如吃蔥油餅,唯有沿著咬出的缺口往邊上啃幾口,再往芯子裡咬,才不會被燙著臉頰。”

納古斯。貝格沉吟一下,點了點頭,笑道:“就按先生說的做。”

……

“將軍?”黃盛榮喊道。

他頂著風沙,爬上了谷州城外的一處戈壁,這四丈餘寬長的巨大戈壁被七八個手中執戈的大魏軍士圍在中間,而嶙峋戈壁的半腰處,顧元戎正揹著風坐在一處豎起的天然石牆後,眯著眼看地圖。

聽見黃盛榮喊他,顧元戎將兩手抓著的羊皮地圖攏在一隻手上,抬頭問道:“如何?”

“探子來報,維丹人確實有自定寇關出兵的意思,不過好像不是要打廉陽,但是到底要打哪裡,那探子也無從打聽。”黃盛榮低聲道。

顧元戎點了點頭,笑道:“辛苦他了,如今將訊息從定寇關內傳出來定然萬分不易,你囑咐他千萬小心些,接下來這些日子,除非事情頗為緊急,否則就不要聯絡了。”

黃盛榮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