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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還要爭一爭誰是帝王最愛,卻都不知帝王萬般寵愛驕縱,還不如多給一句勸告。”

顧元戎聞言,沉默了一下。他不去理會賀文淵句子裡的那些意思,只道:“那先生以為在下該如何呢?”

“當學漢之衛青,唐之李靖。”賀文淵隨意道,“不結黨,不養士,不爭權,不戀勢,對上恭敬,對下有禮……呵,細說起來,真是個苦差,顯得侯爺性子淡倒也是好事。只是,唯有一點,陛下還是要捧著點兒,一時逗著離著是有趣,長久了……試問帝王的耐心又有幾分?”

顧元戎輕笑一聲。

“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既然是賣出去的東西,自然是聽憑處置,侯爺這一生可還長得很,還是想開一些吧。到底還有一事算是幸之又幸,陛下待侯爺,如今已算是不薄。”賀文淵笑道。

……

顧元戎踏出死牢,在陽光下微微眯了眯眼睛。

自來情之一字,總使心字成灰。高未離於顧元戎,是一個死纏爛打上來的意外,他突然地糾纏上來,然後告訴顧元戎,若是他想,他的兒女情長也可以與那些元宵節裡提著花燈走在河邊調笑的小兒女沒什麼分別。

他原先留著這意外做一輩子的念想,哪知他保得了高未離的性命一時,卻救不了他一世。無論何故何因,到底是從此身屬兩邦,日後戰場上見了面,叫人情何以堪。

顧元戎扶了一下額頭,跨上安寧侯府的馬車。

他才一挑開簾子,便發現有人坐在他的車子裡面,登時一驚,一邊兒下意識地摸向腰間,一邊兒定睛一開,這才發現坐在他馬車裡的,竟是當今天子。

“陛……”

顧元戎正要行禮,就被陳子爍一抓手腕拉了進去,顧元戎是習武之人,雖踉蹌了一下,卻沒跌進馬車內,可陳子爍硬是逼得顧元戎坐在他身邊兒,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好叫他摟著,這才做罷。

皇帝陛下滿意地說道:“走吧。”

“諾。”馬車外有人應道,聽聲音卻是孫景緻。

“元戎今日很是心不在焉啊,竟然沒發覺朕坐在你的馬車上。”陳子爍笑道。

顧元戎下意識地又掙了一掙,這才垂眸道:“臣知錯。”

陳子爍故作不介意他冷硬的語氣,而是輕聲接著自己的話繼續問道:“怎麼了?元戎莫非還在想高未離的事情,若元戎再想著他,朕可又要吃醋了。”

“臣不敢,臣只是在想邊關的戰事。”顧元戎推辭得十分恰當。

陳子爍的雙手又緊了緊,以表示不滿,他靠在顧元戎耳邊柔聲道,“別想了,真不介懷過往了,可你要記得,你還有朕呢。你是朕的,你是朕的……”

顧元戎垂下眉眼。

當初高未離叛國的軍報傳入鹹安時,顧元戎就在清心閣內,當他碰到茶杯潑了自己一身,而後呆呆坐在桌几邊兒時,這位大魏帝王也是這樣,突然過來摟著他說:“你還有朕呢,別想了,你還有朕呢。你是朕的,你是朕的。”

於是他突然想起,曾幾何時,有人也是那個深宮之中驚慌的少年感到些許安心的因由。

曾幾何時。

第五十五章

元熙十五年的春天,來的特別的遲,大抵就是因為這個緣故,燕嬰走在鹹安城的大街上,雖身沐陽光,卻覺得特別的冷。

燕嬰如今已然二十三歲,官職也做到了督騎校尉。

他是五年前維丹攻下大魏谷州城後,顧元戎初升大將軍時在邊關調出大將軍衛隊的,因著做過顧元戎的親兵,故而一上來做的就是屯長,後來升了軍侯,三年前提拔做了校尉,這期間他一直駐紮在大魏軍隊重新奪回的谷州城裡,今年年初才被調到顧元戎軍中,回了京城。

楊松庭和他一起調出的衛隊,不過楊松庭更有出息些,打了兩場頗有名氣的仗,如今已是新進的驃騎將軍,現在還在關州帶兵。

今日燕嬰早早就去了安寧侯府看望顧元戎,順便見見顧家的兩個小調皮——顧逸卿和顧玉珂正是半大不大、最討人嫌的年紀,簡直恨不能把安寧侯府的房頂全拆了,不過看著活潑可愛,嘴又甜,別樣的討人喜歡,旁人都不說,顧元戎自己就寵的不行。

只可惜肖薔近些年信了佛,常年待在庵裡,回府也住在佛堂,兩個小娃娃很少能見到孃親,頗有些可憐。

肖薔自己不心疼,卻把馮有昕這個乾爹心疼壞了,一個驍騎將軍天天拖家帶口地在安寧侯府哄孩子,終歸成了好友之間的笑聞。

至於那朝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