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才算是稍稍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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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的巨響是讓湘蘭嚇了一跳,孰不甚明白奕歆的怒氣所為何來,他不過是名小廝,若貝勒爺要了他,就算是奕歆許了也無任何損失。
只是,聽得那抹惡話,爺當真會將他給了貝勒麼?湘蘭心慌意亂,心裡頭直打鼓,戰戰兢兢地問道:“那爺……應許了麼?”
被人說成那般,無辜的湘蘭著實委屈,暗暗落下一滴滴的淚花兒,可他馬上持袖拂去,沒讓奕歆來得急瞧眼。
若不是奕歆在此說明了,這場風波無論是對奕歆、對湘蘭,均是不堪回首的過往,誰也不願提起。
“胡說!湘蘭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年了,還不知本王的性子麼?!本王豈會將你拱手讓人。若伍胥不是媚茹的義兄,不用著他開口說白,本王早連人帶禮地將他趕出府了。”直眉瞪眼,奕歆說的咬牙切齒,單手握拳壓出喀吱喀吱地響聲。
俏臉一皺,湘蘭擔心地道:“爺這麼做不打緊麼?好歹也是個貝勒爺,萬一在皇上面前……”那日爺這般的袒護,他是感激在心,可也不願爺真為他得罪了,要是捱上個莫有的罪名,可怎麼好?
大氣一哼也似輕嘆,奕歆冷笑道:“你甭擔心,他僅是貝勒臣子,還對付不了本王的,況且當今皇上可是本王的皇叔,想參上本,他還沒個資格哩!”他隨手拿了杯茶,一口飲盡。
聽他這麼說,湘蘭心頭那塊大石終是懸下了,幸好奕歆沒為了他而牽扯上不好的事端,他輕輕地呼了一口長氣,算是寬心了。
但…不是這事讓奕歆煩心,又是哪檔事兒?說了老半天,正題竟連個影兒都沒有,湘蘭不解地細想著他話中的意思,仍是細心地斟上茶水,直率地接著問:“既不是這事,爺又為何悶悶不樂?”
特意撇了眼湘蘭,有些愕然他的直接了當。無意下,奕歆笑了笑,才又不勝其煩地解釋:“這僅是其一,其二便是媚如的事了。”
“這兩兄妹真是一個樣兒,打從蝶衣沒後,媚茹直嚷著要求本王扶正,可你知麼?依媚如那潑辣嬌縱的性子,全府上下是沒人服她,想在這大宅邸裡當個主母連僕役們都不能信服,是要如何整事?之後又生下蝶茵,她更是鬧個沒完。自她進了府,這府裡是上上下下沒個安寧,本王還能不心煩麼?”
說到最後,奕歆緩緩地仰起頭,陰沉地望向園中的小花小草,蝶蜂翩翩起舞地盤旋在花兒的紅蕊上,展現的美妙舞姿像是在替他鼓舞打氣著,微涼的晚風一送,頓時令他感到心中開朗,愁雲慘霧霎是煙消霧散。
回首,奕歆立即將方才的那股落寞褪去,笑顏逐開地道:“好了,本王是回答了問題,現換你說說,這是真?是假?”
何需多問呢?瞧王爺說得這麼義憤闐膺,不消說,自然是真話。湘蘭如此自忖,便比了個讚賞的手勢,微微笑道:“真。爺乃一大學士、大丈夫,亦是皇上欽封的巴圖魯,若是說假,自難服眾,所以爺是不打誑語的。”
“哈哈…說的好,湘蘭你真是本王的知音呀!”奕歆大笑,對於湘蘭的妙答滿意極了。
“爺過獎了,湘蘭不敢當。”湘蘭微微一笑,面頰酡紅。
“照規矩,現該換本王問問你了。”奕歆露出個頗富興味的微笑,直拿眼睛瞧著湘蘭,好似要將他看穿似的。
“爺,請說……”
“湘蘭,這麼多年來,本王待你可好?”
這突來的問題是問得湘蘭窘了,心跳如鼓,他紅著臉,細細答道:“爺對待湘蘭非常好,這份恩情湘蘭真無以回報,只待來世替爺做牛做馬以報答此恩。”
奕歆搖搖手,“本王不需你回報,僅想問問…湘蘭,你對本王做何感覺?”語氣柔和親切,他緩緩傾身靠近,黝黑的臉龐漾出微淡的紅暈,不知茶水竟比酒還容易醉人啊!
心裡頭磣的慌,低著頭,湘蘭唯諾地言道:“爺,我…湘蘭不知爺的意思?”
“七年的相處,你當真猜不出?”輕則不緩,卻又滿溢著埋藏已久的情愫。
多年來,他是如此的渴望,渴望著這份可貴的真情,現下,他終有機會道出口了。
如琴音般低沉的嗓音,讓湘蘭整個人是沉溺在那引人入醉的聲音裡,尤其在他望進那深情的眸子,他的心魂仿若叫他給攝了去。
猛然一驚,湘蘭立即往後一退,竟不小心踩到衣襬,差點兒人就朝後方倒了下去,好在奕歆眼明手快,大臂一伸,便將湘蘭牢牢實實地摟進懷中,再次免了落地之災。
靠在奕歆寬闊溫暖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