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識地揪著地上的枯草,說:“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已經想通了,以後我會當你是哥哥,所以你不用刻意避開我。”他抬頭目視前方,啞聲苦澀地說:“那樣我更受不了。”
閔之棟心裡不受控制地一疼,這一個月來他過的何嘗不艱難?當初以那樣絕決的方式狠心拒絕許還,至今青年那傷心絕望的表情還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甚至產生過後悔的念頭,但這種念頭在還沒冒頭就被掐斷。強迫自己將事情冷處理,這樣不聞不問地就過去了一個多月。
今天許還突然又出現在他面前,他心裡既喜又憂,喜的是看見許還,終於一償這段時間的想念,憂的是如果許還再堅持,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狠得下心再拒絕一次。
所以當許還告訴他,他已經想通,以後當他哥哥的時候,慶幸的情緒先一步佔據大腦,便不願再去深想去懷疑,這樣的情況最好不過。
有了這一層想法,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軟下來,輕聲道:“我永遠是你哥哥。”
許還點點頭,央求道:“哥,我可以抱抱你嗎?”
閔之棟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一軟,點點頭。
接著許還張開雙臂擁住他,動作很輕,帶著不易察覺的謹慎,閔之棟忍不住抬起雙臂回抱,他聽見青年略帶的鼻音裡透著委屈:“哥,跟我一起回縣城好不好?這片地今年是出不了什麼收穫了,你留在這裡冬天可怎麼過?”
埋頭在男人的脖頸處拱了拱,又帶著撒嬌的語氣說,“而且我不想每天回家一個人對著電視。”
許還的賣乖還是有效果的,閔之棟說這幾天先把家裡安頓一下,過幾天正好是寧陵的婚禮,他那天再回縣城。
雖然結果有點偏差,但大體上還是讓人滿意的。
回到縣城之後,他特意去買了新的床上用品,拖鞋毛巾,牙刷口杯,凡是能想到的都買了放在家裡備好,屋裡裡裡外外也被打掃了一遍。他懷著甜蜜又期待的心情迎接著即將到來的“二人世界”。
受到影響,科室的護士忍不住互相嘀咕,這孩子放個假回來怎麼像度了蜜月回來一樣?
真正要度蜜月的人是寧陵。
婚禮那天天氣晴朗,許還與別人調休,在車站接到閔之棟之後兩人就直奔婚禮現場。
臺上司儀抓住新娘新郎不放,酒席上的人也跟著起鬨,好不熱鬧。
許還坐在下面,看著臺上一身喜慶的寧陵,少了平日裡的嚴肅刻板,摘掉眼鏡,化點妝,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很漂亮。
“哥,當初你有沒有想過娶她?”他又想到寧陵親閔之棟的畫面,心裡忍不住犯梗。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新娘子此刻沉浸在幸福裡,過去的糾葛不該連累到現在。
許還撇撇嘴,小聲嘀咕:“你們都親嘴了還說過去的事,騙誰呢。”說完見閔之棟盯著自己看,又急忙擺手,“我就是隨便一問,沒別的意思。”
這時候身後有人拍許還的肩:“許還?”
許還回頭,看見來人困惑了一下,對方一身筆挺的西服襯出修長的身材,看見許還困惑的神情,擺起了職業的笑,指了指旁邊的閔之棟,說:“抱歉,你可能忘了,四年前給他打官司的,吳應林。”
許還恍然,站起來打招呼道:“吳律師,想不到在這碰見你。”
吳應林淡笑:“是啊,很巧。”
“我聽錢進說你後來在市裡辦了個律師行,怎麼會在這裡?”
“你為什麼來我就是為什麼來了。”
許還忍不住笑起來,說:“也對。”
吳應林看向旁邊的閔之棟,伸出手:“提前出來了?恭喜。”
閔之棟也站起來,伸手與他相握,說:“一直沒有機會跟吳律師道謝,當年讓你費力了。”
“職責所在,我也是拿了佣金,談不上謝字。”吳應林淡淡地說,放開手,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許還,“這是我的聯絡方式,以後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
許還接過來,開玩笑道:“謝謝,不過我想還是少惹官司為妙。”
吳應林不置可否,最後又看了一眼閔之棟和許還,眼裡情緒不明,就告別去了他那一桌。
許還拿著手裡的名片翻看,名片簡潔乾淨,白底黑字,吳陸律師事務所。這時候一隻寬闊的大手擋住名片,旁邊傳來閔之棟不悅的聲音:“好了,開席了。”
許還聽話地將名片收進口袋,隨口說:“我總覺得這個吳應林怪怪的。”
“哪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