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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規矩?送飯?」

心中的疑惑越滾越大,搞不好……

「快走,再不走大哥就要沒命了!」

搞不好什麼沒容巴鐵慢慢釐清,伍桂紀平等人領著一甘士兵等著他指揮。列丹弓又走得不見人影沒得問,只能憋著滿肚子的疑問開始打點起接下來的事情,比方該在哪拿南蠻族的衣裳、或是該在哪伏擊等等。

然而,心底總有個小小的聲音在縈繞──

佯裝南疆人伏擊朝官,豈不是更給足了朝廷血踏南疆的理由嗎?這裡並無外患更沒有什麼殘虐的蠻子,將軍怎麼會狠心將這些無辜的百姓往刀子口送?這不是將軍的作風,可是他怎麼會下這種決定?怎麼會?

* * *

英雄淚(29)

(29)

夜,緩緩推移,茅草屋外以百步為距,滿滿繞了一圈士兵。名義上是守衛,實際上則是防亂防逃,防人生亂滋事、防罪人趁機潛逃。

屋內,紀敏手持書卷端坐在角落,藉著燭臺微弱的火光翻看。

「要不要我把房子讓給你們好辦事?」

「咳咳咳……」楚云溪冷不防地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

「怎麼,難道你們還沒?」這會兒換紀敏愣了。

置卷於案,紀敏愣愣地看著楚云溪,「真得還沒?」

「沒……咳咳。」楚云溪假咳兩聲,掩飾尷尬。

「太珍惜了所以沒有下手嗎?還是……因為小弓上過龍床所以有疙瘩?」紀敏的語氣變得尖銳寒冷。

楚云溪笑笑,心道這紀大夫果然如列丹弓曾經描述過的一樣,寵他寵得比列家哥哥們還兇。「不,是怕!」

「怕?」

「怕放不了手……而我,卻是沒有明天的人……」

太子被廢庶人流放遠地,只有兩種命運,一是死;一是在流放地過完下半生。倘若跨過了他與列丹弓之間相隔的那條線,他確實可以得到慰藉與幸福,但這種愛卻很自私。依列丹弓的性子,自己被賜而亡定不獨活,那麼他這本來就沒有明天的人,卻拉著另一人陪葬;若是後者,平淡渡完此生,有伊人相伴情深意濃,然而列丹弓有的是壯志凌雲的氣魄、有的是揮軍萬里的能力,他不能這麼自私地拴住一隻本該展翅飛騰千里九霄的大鵬,當他一個人觀賞用的寵物。

楚云溪未出口的話,紀敏懂了,嘆道:「你是真的愛他。」

倘若連本質是自私的愛都能夠割捨,願用自己性命換對方一身自由,將自私化為無私。那麼即使未來這男人登了帝位,也不會將小弓置於佞幸之流,讓他揹負一身罵名。

「有你這話,我便不用再擔心了。」

其實,列家上下對於丹弓追隨楚云溪反對最兇的,正是紀敏。若僅只是君臣相隨,他不會置喙,但紀敏反對的是兩人間無意滋生的情愫,無論楚云溪是太子是罪人是皇帝,世人不敢對他潑的髒水,通通都會往列丹弓的身上潑,一如小弓委身入宮街坊巷議的下流言語。

不同的是列丹弓舍給皇上的只是身子,舍給眼前這男人的,卻是赤誠的心。而他,絕不容許任何人辜負列丹弓的心。

看著楚云溪,紀敏不再懷疑,這男人定會護小弓一生,哪怕用他的命。

「我出去幫他,省得你沒被毒藥毒死,卻給小弓的爛手藝弄死。」紀敏帶著笑推門出去。

「多謝!」楚云溪苦笑點頭。

再過幾刻,便要亥時。

* * *

一人蹲在灶前又是忙著添火又是忙著翻動鍋鏟,還亂無章法地指揮樸晉等人切菜燉湯。

一會兒唉唷一會兒喊燙,掌廚的人尖叫連連,行軍打陣也沒見這人如此亂過,想來「行大事如烹小鮮」這話說得不對,該說這廚房之事難過打仗,要不然這指揮若定的將軍,怎麼會連切個菜都險些把自個兒的手指頭給剁了?

紀敏見著這幕笑得不可遏抑,揮揮手讓樸晉等人通通退了出去,挽起袖子用菜刀把那些被大將軍肆虐過爛菜全都掃到一邊,抓了把洗好的青菜俐落地切成了段。然後奪走列丹弓的鍋鏟把鍋子裡烏漆嘛黑不曉得是在燒什麼的鬼東西勺起來,放了些菜油後將青菜下鍋翻炒幾回,沒一會兒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已然上桌。

甕裡放了水養著的鮮魚也在紀敏的巧手下刮鱗烹煮,甜中帶酸的口感襯著鮮嫩的魚肉,就連負責掌廚料理的成玉等人也不得不佩服紀大夫的好手藝。

但凡被列大將軍肆虐得慘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