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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曉?

列丹弓笑而不答,握著楚云溪溫熱的掌心奔出漏屋,直至二人奔出了汗來不及換氣這才停下急奔的腳步。

列丹弓指著坡腳下收拾農具準備日落歸返的農夫、指著結實纍纍的田園,嚴肅地開口:「三年前,這片地上被烈火吞噬,征伐南蠻的軍伍健踏過這裡的每一塊泥土。帶回了千名戰俘、百名婦幼,當著京城百姓的面,在城牆上懸掛南蠻賊子們的頭顱,被斬斷的脖子處落下的鮮血,在南城門下足足滴了半個時辰。」

「……」

沒有理會楚云溪的靜默,列丹弓就像個茶館拍案的說書人,娓娓道來三年前的那樁慘烈。

「當年,皇帝為此設宴慶功,領頭功的不是帶軍征伐的將軍,而是這一切事端幕後主導之人。此人睿智忠義,京城百姓無不景仰稱讚,道是此人倘若登基,則天下太平、海晏河青。這個人雖然從未踏上南疆的土地,卻憑著展於紙上地形圖,精準無誤地判別南蠻可能設陷攻擊之地,就連對方兵敗逃竄窩身之處,也盼別得分毫無差。也因為我朝將領有了此人相助,方得以在半個月內攻克南蠻,取下賊人首級,光耀帝王威儀。」

列丹弓頓了頓,扳過楚云溪的臉,四目相對,字字句句如鞭如笞,狠狠抽打在楚云溪這三十天來愧疚懊悔的一角。

「這個人,皇族,高貴而聰慧,姓楚,名云溪。皇帝陛下的親兒,我朝尊貴的前太子殿下。就是你──楚、雲、溪!」

楚云溪眥目欲裂,自責、懊悔、憤恨、屈辱……百般滋味雜陳於心,胸口上猶如被大石重壓,讓他無法呼吸。

用盡全身力氣拼命吸氣,空氣好不容易入了肺,卻彷佛每一絲空氣都帶了尖刺,每一吸氣,便死死紮在胸中,劇痛逼得楚云溪背脊發汗,卻又無法阻止自己再一次吸氣的動作。

木偶,從四肢末端起始,迸裂了、折斷了、粉碎了……

這些日子來,被膿血層層包裹不願直視的潰爛,被列丹弓拿著尖針不留情面地戳破。榨出了黃膿、噴出了黑血,卻有種輕鬆的舒坦。

化了膿的傷,惡臭、潰爛、生蛆,卻被捂著掩著,爛了心志、潰了抱負。

出宮前允諾列丹弓的話,被自己忘得一乾二淨,自怨自艾沉淪在往昔無意造成的慘劇。

不出宮門,不識江山。

流放路上,所廳所聞,屢屢超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