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看你們值勤辛苦唄。你們這是要站多少個時辰啊?”
“六個時辰。”
我點點頭:那就是一天兩班。“時間真長,你們就沒提過一天三班?不然這樣,我給莊主提一提?”
“這個……多謝公子了,不過莊裡的人都這樣,我們不敢特殊。”
“哎,其實我現在連武功都沒有,不用你們這麼看著的,你們要是不看我,日子估計舒服很多呢。你們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們喝酒吧?”
“不敢不敢。”
“你看每天這麼勞累你們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不是什麼好酒,就是叫屋裡人做點小菜什麼的,等你們有空了在屋裡吃吃。怎麼樣,什麼時候有空?”
他們互看了一眼:“如此便多謝公子了。我們子時中換班。”
“那行,我叫流年備點兒酒菜,你們帶著回去吃。”
我走到院中跟流年說了,才進屋琢磨起來:這一天兩班,換班的時間是子時中,也就是說子時中應該是守衛比較混亂的時候,彼此之間換班總是要寒暄幾句,有個什麼影子飛過看不見的機率也會增加。要想帶小喏逃出去,這個時間段是最好的了。
不過,我沒有武功,怎麼帶小喏逃出去呢?
我抓了抓頭,真他媽的頭疼。
☆、第46章
拿到出入准許令的我很高興,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織錦照例不在,流年說他自從當了莊主每天天不亮就去議事廳與四大築管商議事情。
一路上我走得飛快,路經小湖時都覺得這湖上金光真美。守衛面帶笑容地放我進去。等我走到院子裡,面對著那塊一撩就開的簾子時卻滯住了。
我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簾子,才舉手撩開它。
我想到了很多,想他出身寒苦,命懸一線坐上管事的位子。可惜如今落入這幅田地,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我喉頭有點發幹,眼睛有點發澀,撩起裡屋簾子時手都是抖的。
他仍然躺在床上,只是沒有呻吟,像是睡著了。臉色還是那樣蒼白,不過紗布周圍的肌膚不像上次那麼紅,有些小水泡也在往下消。
“公子。”丫鬟看到我行了禮。
我舉中指在唇邊示意她不要出聲,走到床邊看了他一會兒。他的胸膛有規律地起伏著,身體比我印象中的瘦弱了很多。
我就著床邊的椅子坐下來,再也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好像是彈指之間,又好像有好多年那麼久,總之看著他的臉,時光既像靜止,也像飛逝。他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只是不再有六年前那一股青澀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面對世俗迫害的堅定。
我很喜歡他。
我到這一刻才意識到,我是這樣的喜歡他。這種感情也許從我第一次見他就有了,但是我一直不明白這是什麼,它無關佔有,無關喜惡,它就在那裡,抹也抹不掉。經過歲月的沖刷,他依舊如初見時鮮活,毫不褪色。
丫鬟端著一碗藥進來。藥裡有一根巴掌長的細竹管。我正奇怪它的用處,就見丫鬟將竹管一頭伸進他的嘴裡,自己含了一口藥汁,對著竹管的另一頭送下去。
我的手就那麼顫了一下,有種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欲|望!心裡像被油煎著似的,看丫鬟一口一口地喂完了藥,站起身示意她跟我出來。
走到院中,我問:“他自己不能喝藥嗎?”
丫鬟搖搖頭:“他連清醒都不能。”
“不是治了這麼久了嗎?怎麼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這個奴婢不知道。”
“給他看傷的是哪個大夫?”
“是逝水小築的樂大夫。”
我點點頭,掏出一個金鏍子:“賞你的。差事辦得好以後還有重賞。”
她眼睛一亮,伸手就接。
我把鏍子往上舉了舉:“但要辦得不好你小心自己的小命!”
丫鬟驚愕地看了我一眼。
“怎麼,不信我辦得到?”
丫鬟忙搖頭,眼睛裡閃過一絲懼怕。
我滿意地將金鏍子放在她手上,轉身向逝水小築去。
逝水小築建在小湖的北邊,是莊裡最裡面的建築,管著一莊的大小開支。因為莊中經常有人受傷,所以自行配了大夫,並且按照資格、醫術的好壞發月錢。
本來大夫們由吹雪小築管,可是大夫們說那裡殺氣太重住著實在不舒服,於是就把他們遷到了逝水小築,也是四大築管中唯一女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