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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蕭景心看著楚三那件被染紅大半的白袍,眼睛裡似乎閃過了一些稍縱即逝的疼痛,最後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你看,刺客祠起火了,真漂亮,如果你現在跪在我面前,給我磕頭,束手就擒,也許我會考慮叫人收檢一些他們的骨灰,如果你還敢這樣,站著,我們就一起這樣,靜靜的看,直到它燃燒殆盡,好嗎,唐塵。”

丹青劫63'3P'

空氣彷彿凝滯一般,幾經催促,才繼續喘息著流淌。金玉堆砌的華堂,搖搖欲墜的身影。蕭景心層層華服逶迤在地上,他靜靜地看,滿殿風生,燈火齊齊跳了一下。

“陛下恕罪……”那個孩子突然跪了下來,全身顫顫,把手裡的刀子扔的遠遠的,磕頭不止。他身後的火光像是一場巨大的夢魘,讓他惶恐不安,讓他驚慌失措。“陛下恕罪……觸怒龍顏,草民願以死謝罪……我……我再也不求大葬了,就葬在城郊,哪個山丘上就好……”

他的手扒著玉磚的縫隙,還是顫抖個不停,“請陛下……收斂骨灰。”身後的鐵甲衛抓著他的手,唐塵沒有一點抗拒,任他們將桎梏鐵鏈套上他的雙手脖子,那兩塊木枷一鎖,頸側的傷口又流出血來。哪些人拖著唐塵向殿外走去,火舌舔著記憶裡斑斑美夢,唐塵只是看著蕭景心,低聲哀求:“請陛下……收斂骨灰……”

頹倒在地上的楚三,此刻才衝開了穴道,他雙臂脫臼,軟軟的垂在身側,咳了幾聲,慢慢的坐了起來。蕭景心靜靜的打量著他們,突然開口道:“星河,休息幾日再走,我叫人拿藥來。”楚三看了看唐塵,又看了看那個博帶高冠的孩子,輕聲道:“我總以為我能幫上忙,沒想到有一日……楚三竟會成了陛下的累贅,楚三……是時候走了。”

唐塵輕聲道:“陛下……草民……”蕭景心恍若未聞,楚三搖晃著站了起來,踉蹌著走出扶搖殿。“陛下開恩……”幾個鐵甲衛將唐塵向後拽去,唐塵眼看著要消失在蕭景心的視野裡,不禁絕望的大喊起來:“陛下!陛下!!”

整個空曠的宮闕中都是他這幾句淒厲的聲音,聽得人幾乎要毛髮豎立。可無論唐塵怎樣掙扎,終究被拖遠了。殿外的雨勢似乎又大了些,反覆無常的天氣,善變的人心。

蕭景心看見殿側零落擺放著的四五個雨過天晴釉圓肚海紋樽,輕聲說了一句:“明日,折幾枝花插在瓶裡。這裡,太冷清了些。”

機靈的太監應了一聲。

鷓鴣如花滿春殿。記憶裡,似乎有過熱熱鬧鬧的時候。

太模糊。

細雨如絲。下人將手中的竹骨紙傘舉高了一些,方便蕭青行在雨幕中伸手叩門,良久,蕭王府裡才有了回應,一個雙髻的孩子堵在門口,輕聲道:“我家王爺有傷,不方便見客,大人請回吧。”

蕭青行並不著惱,輕聲說:“我聽聞他受傷,這才趕來。你去回稟,我有事相商,就說是,關於唐塵。”那童子猶豫了一會,還是乖乖回去請示,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兩扇木門才再度吱吱的開了,兩人進了門,看見雨絲裡的亭臺樓閣似乎都蒙了一層碧色的紗,煙雨悽迷,下人在堂前收了傘,垂手佇立,只留蕭青行跟著引路的童子繼續往裡走去。

蕭丹生養傷的淨室很快便到了,蕭青行推門進去,就看到那男子半坐在床上,臉色微白,眉宇之間的戾氣卻是多了。他想了想,在床頭的大椅上坐了下來,輕聲道:“你的傷……”

蕭丹生冷笑:“被他刺的,只差一些,便真正死了。”

蕭青行想起唐塵指尖的血跡,下意識的去撫摸麼指上的玉扳指,過了好久,才笑道:“你可知道,之後……他也來刺殺我,被我識破了。”

蕭丹生一震,幾乎扯裂胸前的傷口,低聲喝問:“他在你那裡?”

“不。”蕭青行看到男子眼裡的不信之色,自嘲道:“原本……應該在的,只是……逃了。你應該明白,如果他在我手裡,我斷不會來找你。”

蕭丹生大笑起來,繡袍一甩,似乎準備送客,“那便看看誰先找到好了。攝政王起事的時日將近,我也不便久留。”

蕭青行靜靜看了他一眼,輕笑起來:“你臥病在床,訊息難免有些不靈通。我來正是要告訴你,半個時辰前,刺客祠被毀了。”

丹青劫64'3P'

漆黑狹長的巷陌,農舍前長及膝蓋的荒草,泥濘的舊路。

模糊的景象裡,恍惚間窺見一個人黑髮紅衣的背影。

於是他追過去,拉著那人的袖子,拼死挽留,嘴裡喊著蕭哥哥。

那人轉過來,卻是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