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我希望自己想的都是莫須有的猜測,我走遍了安平街的所有街巷,我穿過安平河跑遍東邊的八條街,最後我來到碼頭,在喧鬧的碼頭上我看著往返出入的船隻,汙濁的海水翻滾著波浪,掀起層層的煙霧繚繞在我的眼前,那份嘈雜喧嚷忽然讓我安靜下來,因為我意識野渡真的拋下了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第三十三章
不久我在碼頭上聽聞到野渡的訊息,就在我一點鐘去銀行取東西的時候,有人看見野渡提著一個箱子來到碼頭,他不慌不忙的行走,那樣子就像是拿著行李外出旅遊,然而他身後卻跟來了警察,一幫警察正在追趕他,他們把野渡圍堵在碼頭,野渡像是沒有逃脫的意向,在警察追上來時,他沒有反抗,從容的放下箱子舉起雙手轉過身。
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幕,警察衝上來將他按倒在地戴上手銬,有一個警察迅速開啟箱子,而箱子裡卻空空如也的什麼都沒有,警察衝野渡喊了句:“錢呢?”野渡一直沉默,他被警察帶走,臨走時他回望了一眼大海,像是最後的訣別。
我才知道,他沒有被亂刀砍死也沒有死在亂槍之下,他被警察抓了。十多年前的夜裡也是在這,十九歲的他被人陷害落入四年的監獄,而今又是在這個碼頭他再次落入警察之手,這是不是早已設定的宿命。
我瘋狂的跑回他的住所,野渡答應要和我一起走,可他卻偏偏走上了另一條路,一條不歸路,他說他的命早已註定,那麼這個結局就是他命運的定數嗎?我不敢相信,我不能相信他再也不能離開這兒和我一起去那個設計好的美好歸宿,我的心糾結著疼痛。
我掃視著他屋裡的一切,希望他能給我留下點兒什麼,什麼都行,只讓我感到他還存在的物件,可是什麼也沒有,只有密碼箱裡的那個字條:“翔子,拿著箱子去這個地方,這是你的歸宿。”這是他留給我的一句話。
我在他的抽屜裡胡亂翻著,沒有值得紀念的東西,卻翻出他的病例,一本寫滿字的病例,還有他頭部的CT片,我除了看到片子裡頭部深處有個陰影外什麼都看不懂,病歷裡密密麻麻寫著好些字,我聊聊的看著,上面大概寫著外傷所致陣發性腦功能障礙,症狀發病時疼痛、抽搐、幻覺致使腦功能永續性疾患,不得治癒……
我知道野渡被抓,他的住所不再安全,這個病例本像是我唯一找到的和他有關聯的東西讓我不捨丟棄,我揣上病例本拿著箱子匆匆的離開他的居所回到我自己那個空聊簡陋的住處。
夜晚只有我一人面對黑沉的夜色,我沒有走,我違背了野渡的安排選擇留下來,野渡會不會怪我?他沒有死還活著,這是給我最大的安慰,我知道有個我愛的人活在這個地方,我想離他近一些。但我看不到他,在黑沉的夜裡孤獨的回味他最後臨別的那個親吻,那是和我訣別的方式嗎,以後還會再有嗎?我悲悽的在暗夜裡哭泣。
拿出那個病例本懵懂的看著,如果在一起我再也不用在他發病迷睡時偷摸的親吻他
,我要大膽的和他抱在一起,告訴他我愛他,可是我還有這個機會嗎?
似乎還有很多不能釋然的地方,包括他的病,那個折磨他身心和肉體的病,看到他疼痛就像我自己在疼痛,我想知道他疼得那一刻在想什麼?他為什麼給我留下那麼多的錢,為什麼拿著空箱子暴露在人群嘈雜的碼頭上……他要幹什麼?他答應過我會和我在一起,我信他了,可他卻食言了。
我想了解他更多,哪怕是細枝末節的地方也不想錯過,我想知道他在想什麼,第二天我根據病例上的醫院名找到為他診斷的那個醫生。
醫生拿過病例看了看說:“我記得這個病人,印象很深,他的診斷報告都是我給他出的,怎麼,有什麼問題?”
我回答:“我看不懂病歷裡那些專業資料,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這個病人的病情。”
醫生拿過腦CT片說:“這個病人的情況很特殊,大腦裡有塊金屬彈片,就在這裡。”醫生指給我看,接著說:“這塊彈片的位置正好位於腦神經中樞邊緣的額葉內側面,旁邊就是中央小葉區,處在這個位置很特殊,不能動手術,因為毫釐偏差就會造成腦死亡。”
“腦死亡?”這個詞讓我驚悚。
“是的,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不能手術,只能維持現狀,用藥物緩解病情,但這個病理的位置卻給病人帶來極度的後患損傷,因情緒波動、運動甚至氣味等不特定因素對腦部產生刺激性病變,就是造成因外力創傷的間歇性癲癇病變,每次病變的發作,裡面的彈片都會輕微的移動位置,發病時病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