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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紙硯昌離面無表情的跟在封三身後。大街上有賣糖人的攤子,香甜的麥芽糖咕咕的冒著泡,很多的孩子都等在攤子前,嘻嘻笑著指著糖人評頭論足。昌離不由的停下多看了兩眼。

封三回頭,就看見昌離呆在糖人攤子前,他走回去站在昌離身邊問:“喜歡?”

昌離搖頭:“不。”眼睛卻沒有從攤子上移開。

“可是我喜歡。”扔了銅板給老闆,封三指指自己和昌離:“照著我和他的樣子捏兩個。”

捏好的糖人拿在手裡,封三細細的看了看,攤主的手藝不精,捏的並不是很像,只有個大概的輪廓。封三放到鼻尖嗅嗅,是股麥芽糖的香氣。封三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也沒有機會吃這種東西。

他把昌離那根遞給昌離:“捏的你,我不要。”昌離沒什麼表情;手揮開封三的手:“不要。”封三今天卻不怒也不惱,他把那個糖人放到昌離的齒間,香甜的滋味滿了昌離的口腔。昌離輕輕地小心翼翼的一咬。昌離也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從前是沒有錢吃,只是見過別人的孩子吃過。

封三也學著昌離的模樣放在齒間一咬,都是麥芽糖的香味。

封三心中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索性又拉了昌離在街上逛了起來,封三眼中都是新奇,倒是有點像十七八歲的孩子的模樣了。

路過衣裳鋪子,封三還領著昌離進去量了幾身衣服。昌離看著封三認真的挑選布料,月白的帶著竹枝的布料,青色的繡著鯉魚的布料,一塊一塊的挑選過去,混在一群姑娘中間,顯得格外的突出。

昌離一直不明白封三怎麼會有這種嗜好,他跟隨封三以後,他的吃穿住行都是封三一手包辦,在這方面封三確實不曾虧了他半分,連衣服都要親手選布料。

封三選完布料,招呼昌離量了身體,付了定金,說是一個月後來取。

離了衣裳鋪子,昌離跟著封三進了酒樓,酒樓裡有琵琶女,懷抱琵琶一聲一聲彈得淒厲,聲聲唱的是隻羨鴛鴦不羨仙,鴛鴦沙洲共取暖,交頸相窩情意濃,人道是,世道是,有誰知,鴛鴦不過此刻眠,何情能夠久長天地間。

昌離扒拉著紅燒肘子,封三喝著茶。昌離覺得封三定是有事,他耐心的等著,眼前的白飯吃下去半碗,琵琶女又唱到了天長地久有盡時,憔悴美人淚欄杆,郎君馬蹄京城花,哪家深閨夢中人。

伴著唱聲,昌離聽見封三說:“我娘叫蕭紅衣,十年前她就死了,穿著一身紅衣,在我眼前流乾了血,葬身在一場火中,我穿的這身紅衣就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從我那死了的娘身上扒下來的。”

封三清清楚楚的記得蕭紅衣。那樣一個潑辣天真美豔的苗女,穿著一身火紅的紗衣,站在火焰中,面目絕望又猙獰。清楚地記得,蕭紅衣手中拿著閃亮的匕首,在火焰中一步一步的逼近他,她是真的想帶他走。蕭紅衣是愛他的,她喜歡帶他去田野裡撲蝴蝶,她喜歡領著他逗弄她養的蜘蛛蛇,她喜歡給他做飯製衣,還喜歡給他梳頭洗臉。

蕭紅衣拿著匕首絕望對著年幼的封三說:“你爹都容不下你,我死了,你可怎麼活呢,還是跟娘一起去吧。”他記得蕭紅衣眼中的決絕,可是蕭紅衣終究是沒有捨得。她留下了封三,留下了一個蠱,留下了一個足以保全封三性命,又足以置封三於死地的秘密。

“我爹是封躍霖,現在還活著,十年前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十年後就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山莊的莊主,封躍霖恨不得我死,可是他又捨不得我死,只能半死不活的養著我。”封三笑道:“其實這都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是我有一個出名的外公,我外公叫蕭仲,幽冥教教主蕭仲,蕭仲一生貪財好武,他死時那是整整半間房的秘籍,他死時據說他斂得的錢財頂上十個國庫,最可怕的是他房內的秘籍都是各門各派不外傳的秘籍。”

昌離聽說過幽冥教,卻不知道幽冥教的教主是蕭仲。他在大街上討飯的時候,曾聽過有小孩兒唱:“幽冥教,錢財多,幽冥教,功夫好,不敵盟主李繼堯,一把火,燒乾淨,邪教全都燒光了。”

封三問道:“你說我是所謂的邪教餘孽,還是所謂的忠義之後?”那紅燒肘子已經被昌離扒拉的不成樣子,昌離乾脆只吃起了白飯。

“蕭紅衣捨不得我死,便自殺身亡,蕭仲從火中救我出來,蕭仲那是已經身中劇毒,不過只剩一口氣而已,蕭仲撐著這一口氣,寫了一封血書給我,讓茗欣茗月陪我去見封躍霖,其實我懷裡還有一封血書,那是蕭紅衣留給我的生路。”

封三很少想起蕭紅衣的事。他一直認為蕭紅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