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一路上馬車走走停停速度很慢。
與來時拼命趕路不同,回程中鐫伊將民間的疾苦看得清清楚楚。這一日到了一片麥苗地又出現一起。
年關將至,百姓的生死關也到了。官府上田地催繳賦稅,那幾戶農佃戶交不出來,那些官衙竟將草杆扔到田裡一把火燒光了剛長出的麥苗。
鐫伊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劉蘊擋住。他們能幫一次又能幫第二次嗎?若是殺了這些官差,等他們一走,那些佃農也會被抓去砍頭。何況這等事也不是一起兩起,有千萬人都同這些苦難百姓一樣。
鐫伊盯著那些官差,憤恨道,「為何他們要做這等事?不就是收稅,燒掉了莊稼來年不是更收不到租子和賦稅?」
劉蘊將他拉到身邊坐好,徐徐道來,「宣朝頒佈的均田令規定,丁男受田一百畝,每丁每年向上繳納租粟二石、絹綾二丈……然而至今百姓的田地多被殷富和官吏吞併,每年上繳租粟變成了七石乃至超過十石。」
「那麼多……」鐫伊黯然,這便是父皇治理的天下麼?
「鐫伊,你認為何為君之道,若要安天下又當如何?」
鐫伊弱聲道,「王爺說過,為君之道,必先存百姓,勿損百姓以奉其身。若安天下,必須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亂者……」
劉蘊點點頭,「鐫伊,簡而言之,便是令百姓食飽穿暖。其餘的,自是不必多說。」說完王爺便讓手下給那幾戶佃農送些銀兩去,然後又閉眼靠在王妃肩頭睡去。
鐫伊望著他日漸紅潤的臉龐,心中有疑惑也有不安,王爺為何近來總是與他們說百姓說天下?
劉蘊心中亦是不安的,不論他說得如何冠冕堂皇,鐫伊終究是宣仁帝的皇兒,以後他若……不知鐫伊是否能夠諒解他。
☆、(12)新皇登基
'img'http://64。124。54。122//image/free/100251899/102535620。jpg align= hspace= vspace='/img' (這張圖片是鐫伊本章的大致形象,雖然沒有真正的鐫伊那麼美,但可以將就看看~~)
兩個月後,王爺和王妃如期回到了京城。鐫伊自然不敢再回到宮中或是王府,而劉蘊也已為他安排妥當。
城南角落的一個偏僻小院,這便是他暫時安身之所,在這裡他見到了蘭兒。
「王爺隨後便派人找到了奴婢,奴婢已回京數月了。」 蘭兒邊說邊將王妃往屋裡帶,「已給您把屋子收拾妥當,王妃去看看還缺些什麼,奴婢讓人給你置齊。」
鐫伊隨意打量了下便問道,「王爺呢?」
「嗯……王爺不住這兒。」蘭兒猶豫了一下才道,「王爺身纏要事,吩咐奴婢等人在此伺候你。王妃,若是沒有要緊的事還望不要走出這裡。」
「我知道了。」鐫伊想起了方才將小院團團圍住的侍衛,心想王爺是怕他被母妃刁難,或是怕皇後的加害才會如此。
蘭兒又道,「王爺說等他辦完事便會來接你,他怕你閒來無趣,連賠你習武的師父也給找來了,有幾個呢。」
「王爺的身子……」鐫伊只是擔心這個。
「王爺身子骨好著呢,若是王妃還不放心,過幾日王爺會來一趟,屆時王妃可仔細看看有恙無恙。」
真如蘭兒所說,幾日後的一個深夜,劉蘊的身影悄悄出現在了小院。
王爺來時鐫伊已睡下,不過近來他睡得並不好,淺眠中他似乎感到一雙視線拂過臉面,睜開眼果然看到了人,「王爺!」不等他從榻上起來,對方已將他提到了懷裡,「嗯唔……」
濃得難以化開的親吻持續了很久,正當鐫伊以為會繼續下去時,劉蘊卻放開了他,將一個東西套在他的手腕。
「這是……」
「你十六歲的生辰,我還未曾給過你東西。」劉蘊摸了摸王妃的後腦,鐫伊已過了十六歲,像是稻禾裡抽出的穗子拔高得好快,想起迎娶的那日他還那般細小,而今竟已這般高挑。
鐫伊盯著這翠綠的鐲子看了半晌,不對!這是老王妃的春波翡翠鐲!
劉蘊按住他的手不准他拿下,「從今以後它便是你的。」
「我不能……」春波翡翠鐲是王府當家主母的象徵,他怎能要。
「戴上它。」劉蘊不容他拒絕,「這次僅是這隻鐲子,鐫伊,下一份生辰之禮便不僅是這些了。」
鐫伊只覺得心跳得好快,僅是一隻鐲子為何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