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足尖在最後被他殺死的侍衛腦門一點便朝劉蘊直刺而來,「受死!」
「退下!」劉蘊大聲呵退侍衛,起身迎向這名刺客,他既不閃躲也不出招,只是直直把人看著。他清楚這一劍沒有殺意,雖然刺破了他的龍袍。他既不在意龍袍也不在意刺破的皮肉,他只在意這雙眼睛,「鐫伊……」
男子用黑布蒙去了大半張臉,只剩下額頭和眼睛。那額角有一片紅白凹凸像是燒傷的疤痕,那雙眉眼,美目碧長眉翠淺,儘管此刻凌厲如刀,但真的很像,很像他的鐫伊……
見那明黃袍子上開出一朵小小的血花,劉鐫笑了。劉蘊,你可有看到,而今我要殺你有如探囊取物!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死得這般乾脆。
劉鐫對癱軟過去的兩個男寵輕蔑地看了一眼,隨即又是一陣刺痛,他有何資格去鄙視他人,曾經他不也和這兩個孌童一般麼?
直到剩餘的幾名手下全部離去,劉鐫才收回長劍,不等侍衛重新撲上來,他已躍上華蓋,幾個飛轉便落在一匹飛馳而來的駿馬上,同時扔出一樣東西,「有膽你便跟著來,記住,只准你一人!」
劉蘊又震了一下,這聲音,沙沙朗朗,分明是男子卻又像是女子的低吟。
「別追了。」劉蘊阻止侍衛追去,望著那颯爽的英姿陶醉了許久,低頭注視著手上的東西,嘴邊泛起一抹笑,「西河郡……」
「皇上!」李文遠和蘇武已帶著御醫奔來,本是萬分擔心聖上的龍體,但一見那昏君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便立刻退後。
「李愛卿,聽說你和寇愛卿學了幾手整面之術?」朝中皆知寇慶元是易容高手,當年司徒一黨被誅殺,他便是靠著另一張臉逃出了京城,後來全靠李丞相才將他擒拿回來。
「是……」李文遠的頭皮開始發麻。
回到落腳處後,劉鐫的情緒一直不好,動不動便揮刀斬劍,不僅是庭院被他砍得一片狼藉,今日就連花廳也變為了廢墟。
見王爺如此大動肝火,一干手下立於門外不敢進入。王爺近來是怎麼了,平日裡溫如水墨,今日不過一件小事為何就大發雷霆?
一名手下仍是硬著頭皮走進去,「王爺,昏君已悄悄進入西河郡。」
劉鐫沈靜下來,「準備『迎接』聖駕。」
西河郡乃秦王的地盤,李文遠萬萬想不到那些賊子會如此猖獗,他也總算明白皇上為何要這麼做,原來是拿他來當替死鬼。
「得罪了,今晚你便好生在此待著,皇上。」
眼罩被拉下,身後的人猛地一推,李文遠便跌進了一間黑屋。等眼睛適應光線之後,他才發現這裡又潮又溼,比狗窩馬圈還要髒臭,竟然還有耗子在地上跑來跑去,「你們讓我……」想到自己此刻是另一張臉,改口道,「你等大膽狂徒,竟讓朕住這種地方?!」
那些人輕蔑地笑了笑,「今後這裡便是你的皇宮,皇上若覺得寂寞,便讓那些耗子侍寢好了。」說完就鎖門而去。
「你們!」李文遠不敢相信,天下間竟有人如此對待天子。雖說他的易容術尚不到火候,扮成皇上也僅有七八分像,但這些賊人顯然沒有察覺出來,明知是皇上竟還這般膽大包天!
假皇上被抓了,真皇上則在西河郡的城中逍遙著。
一間豪華的酒樓上,一個蓄著關公美髯的大漢正坐在窗邊品嚐美酒。那粗獷與豪邁,令酒樓中的男男女女不禁多看了幾眼。
片刻後,又一名挺拔的男子上樓來,一見大漢立刻走到跟前,恭敬地低下頭,「李丞相昨日被劫。」
劉蘊捋了捋鬍鬚,眼帶笑意,「可有把人盯好?」
蘇武明白皇上指的是那幫賊子,而非擔心李丞相的安危,「已派人盯梢,卑職懷疑是宣王劉鐫。」
「繼續看著。」
蘇武抱手一拜這便離開了。以李丞相作餌引蛇出洞,藉此在暗處留意宣王的舉動,皇上莫非是想處死丞相大人?伴君如伴虎,蘇武仔細思索著進來是否有得罪過皇上。
劉蘊摸出懷裡的東西,失神地看著。一條貂皮毛圍,這就是那日刺客丟給他的。他又怎會不記得曾送過鐫伊相同的東西,「鐫伊……」明知鐫伊已葬身火海化作灰燼,他心中仍不免有一絲妄想,妄想著是鐫伊的魂魄回來了。
作家的話:
多謝各位親贈送的禮物,非常感謝~~
☆、(18)正面相對
這五日李文遠過得極為悽慘,渾身纏著鐵鏈躺在黑屋,吃喝拉撒全在這裡面,雖說有人來清理,但那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