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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風蓮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默默地想,正人君子,也許永不會將自己看得比某些東西更為重要,比如天理,或是倫常。

他不是正人君子,可以肆意玩樂,他向來以自己開心為要,他可以沒心沒肺,甚至可以不顧他人想法,他人死活。但是風蓮卻是。

這麼一拍,倒似乎是將原本尷尬膠著的氣氛給拍散了一些,馬車也在此時停了下來,車伕在外喊道:“小王爺,到王府門口了。”

南容答道:“等一會兒。”

這麼停得一停,風蓮才驚覺自己的手幾乎從沒離開過南容的腰,南容緊緊地挨在他的懷裡,親密貼近之處比在嶺南時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又是一陣尷尬,不自然地放鬆了摟住他的手,南容卻仍然將頭倚在他胸口,許久都沒有動上一動。一時安靜無比,風蓮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與南容的呼吸相合,一下一下,不知過了多少下,南容才終於開口道:

“你若真的想贖身的話,便隨你罷。”

第十九章 小馬駒

“趁我現在剛被你攻擊過所以比較脆弱,在武力脅迫下給你讓個價。”還沒等風蓮回答,南容便笑道,“嗯我算算……”

“小王爺。”風蓮滯了一下,瞬間頗感手足無措。贖身一事明明是他自己提出的,可現今說起,他心底又隱隱的十分不願,一時竟是進退兩難,只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不妥,猶豫了半天,才道,“一萬兩一年,十年十萬兩,這價就算是降到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也不太付得起。”

南容撲哧一聲笑出來,道:“那就要你萬分之一。剩下的……”他伸手摸到風蓮的袖口,摸索了一會兒,驀地抽出了他的劍,道,“拿這把劍抵罷。”

風蓮一呆,下意識地奪回,道:“此劍是家父所傳,唯獨這個不能做抵。”

“哎哎。”南容很苦惱地抱著頭,拿扇子敲敲額,道,“幸虧我不跟你做生意,否則遇到你這樣吝嗇又不肯讓步的主,非賠死不可。算啦,幸好我大度又好說話,不拿這劍做抵,借我玩一天罷。”他又伸手攤開放在風蓮面前,風蓮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什麼可以反對的理由,只好將劍柄放在他掌中,看他滿是細小傷口的手掌曲起握住了劍柄,裝模作樣地揮了幾下。

“還挺輕。”

“原本就是藏在袖中的劍,因此做得極輕薄,然而鋒銳無匹。”

“既然我現在拿著這麼把好劍,沒處去現現總是不好的。”南容歪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展顏笑道,“對了,反正我脖子上這麼明顯也不好即刻回家,你做我的侍衛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家在哪裡,似乎有許多高手盤桓的樣子?帶我去玩罷。”

風蓮想了想,剛要張口說什麼,南容握著劍柄,用劍身在馬車壁上敲得當當作響:“不去就把劍給我作抵,你自己決定。”

最終風蓮還是帶著南容去了九曲水。

其實九曲水只是京城東街的一處寬敞大宅,看起來只不過是家普通的富戶,只是門前匾額上提了篆書的“九曲水”三個字。風蓮的父親風默在此收徒傳授武藝,門下弟子並不多,卻大多一心向武,品性淳樸,相處融洽,生活也頗為悠閒,有些大隱於世,與世無爭的意味。

風蓮武藝初成便常常獨自外出,只要每日入夜之前回家,風默便不怎麼管他,因此對於兒子在逸王府做侍衛一事也是聽過就算,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嶺南那個黑衣刺客終究讓風蓮甚是介懷,問起父親是否記得一個白姓故人時風默卻立時將臉一沉,片語不答,風蓮只道那人與父親有所過節,便不再提起。

如今帶著南容一起回家,不知為何就又想起了那個黑衣刺客,心中始終有些疙瘩。風蓮搖了搖頭,便向南容形容了一下大門和匾額的模樣,帶著他進去。南容側耳,卻幾乎沒有聽到什麼人聲,玩笑道:“難道這裡的人都武藝高強到可以隱去呼吸聲了?”

風蓮道:“不是,確實沒有人。”他對眼前空蕩蕩的模樣也頗感不解,留著南容站在門口,自己去裡面飛快地轉了一圈,終於找到個急匆匆往後面跑的師弟,拉住一問,才知今日家中馬廄裡新添了一隻小馬駒,他爹風默一高興,便帶著眾弟子去後院小湖邊飲酒吹小風。

風默待弟子向來寬厚,也幾乎沒有師父架子,高興起來便率性而為,風蓮聽著倒也不太驚訝,只見師弟匆匆說完便飛一般地往後院趕去唯恐遲了,便回頭帶了南容一起過去。

初夏天氣已有些熱了,後院裡湖雖不大,但多少有些涼風拂過,繞著湖水有一圈槐樹,正是開花時節,一串串白花便點綴在綠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