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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眼極難分辨的印子,才放心地直起身來,道:“宮裡不行,改天等我輪休,去逸王府裡跟你切磋。”

南容雖然沒看見,兩人內力比拼也沒發出什麼聲響,卻知道雲凌多半又在試人武功,道:“雲大哥每見一個會武的便手癢,不用這麼三番四次地證明你的無敵啦。”

“那不成,如果是其他侍衛便算了。”雲凌一本正經道,“可是這個小朋友從頭到腳都寫著我是高手四個字。”

南容忍俊不禁,道:“那便恭候雲大哥來王府賜教了。對了,最近你妹夫升了戶部侍郎,官運還亨通罷?”

他隨口說得彷彿閒扯家常,雲凌也不以為意,道:“我怎麼知道,只說六部之間牽扯甚多,關係也複雜。他在吏部沒有認得的人,似乎還在想著怎麼送人情。”

“這我倒可以送個人情給他。”南容展開了扇子,扇了幾下,道,“京兆尹大人在京裡口碑十分不錯啊,據說是個體恤民情的父母官。吏部不是還有空缺,不如便舉薦了他,一來吏部尚書也在頭疼究竟要用哪個,二來把京兆尹舉薦了上去,日後在吏部也有認得的人了嘛。”

雲凌皺著眉想了想,他向來不喜歡摻和這些事,他那妹夫為此跟他訴苦商量他已經不勝其煩,不如便將南容所說直接告訴了他,其餘讓他自己折騰去,便道:“如此多謝阿容,我換班時便跟他說去。”

告別了雲凌,兩人又走不多時,便上了出宮的馬車。風蓮自見過雲凌後便一言不發,南容搖了幾下扇子,終於道:“你怎麼了?”

風蓮冷冷地恨聲道:“小王爺應當知道我怎麼了。”

南容仰起臉來,十分無辜地道:“你一句話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風蓮仍是一言不發,呼吸卻粗重起來,南容甚至能聽到他捏緊指節的聲響,笑道:“莫非是跟雲大哥過了過招,就……”

他話都沒有說完,風蓮的手猛地掐上他的咽喉,他的後背都因為猛烈的衝力而撞到了馬車壁上,疼得倒抽了一口氣,剛剛緩過來,卻聽風蓮咬牙切齒地道:“林伯一家的慘狀,我以為小王爺看不到卻也是聽到的,如此,便叫口碑十分不錯,體恤民情的父母官,還值得舉薦進六部要職?”

他一度以為南容雖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到什麼就是什麼率性而為的性子,卻是本性良善,卻不料他當真不知疾苦,當真率性而為,什麼都只按自己喜歡的亂來,一想起林伯的兒子兒媳死時慘狀,初見到小茉時那孩子的瘦弱將死,手上便忍不住加勁,“小王爺要消遣儘可找我,不必如此顛倒黑白!”

南容在他手下難受地掙扎著,臉色漸漸發紅,用手胡亂地掰著他的手掌,張大了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毫無神采的眼睛裡卻隱隱有些溼意,只是不知是被疼痛和窒息感逼出的眼淚還是其他。

馬車猛烈地劇烈一顛,風蓮霎時一震,背上冷汗湧出,驚覺這是在馬車上,自己快要掐死的人竟是南容!他手掌漸松,南容失了支撐,慢慢沿著馬車壁滑落下來,癱在椅子上捂著脖子咳嗽。好半天才道:“官場便是如此,你說一個官哪裡壞哪裡壞,咳咳,害過多少人,沒有人會認真,因為世上這樣的官多得是,哪……哪來得及一個個去查清楚?但如今是舉薦……咳咳,還是我這個逸王世子出的主意……還說此人在京中口碑極好,咳咳……說了口碑好,反而引人注意,要去查他平日的所作所為一舉一動,罪證才掩不住。便是退一步,當真將他調進了吏部,也自有吏部的人去管他,京兆尹卻能換個人來當,說不定可以比他好些,你懂麼?”

他勉力支撐著說完這一大堆話,便又趴在椅上不住地咳嗽喘氣。風蓮雙手發顫,滿心愧疚,猶豫著上前去扶起他,南容卻沒有再掙扎,喃喃道:“你看,你看,只是隨便試一試,便知道我們小蓮花絲毫不知人心險惡。沒有我,你肯定活不久,不被人騙死也會因為做錯事愧疚死,不被人砍死就是自刎謝罪而死。所以,所以十年賣身契明明是你得的好處多一些。”

他嘟嘟噥噥地說著,風蓮因剛才的一連串變化耳中不停嗡嗡作響,絲毫沒聽清他低聲說了什麼,只知顫抖著手將他緊緊抱在懷裡。他雖然面冷,內裡其實頗是衝動暴躁,一想到自己衝動之下竟然險些掐死南容,更是汗透重衣,後怕地抬起手來便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想想還不夠,右手運足了內勁便朝著左手腕斬了過去。南容狠狠地撞了他一下,撞得他眼前一片空白,腦子也絲毫不能思考,正茫然著,只聽到南容低低說出的一句話:

“小蓮花,以後什麼時候,都要信我。”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