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完成了一件大案。
墨白聽他喚他知月,皺了一下眉,笑道:“嗯,論鍾靈毓秀並不亞於江南。”秦朔兀自倒了一杯茶,坐於一旁,他生的英挺俊朗,此時只這樣隨意坐著,端著白瓷青花銀託小蓋盞,一手輕夾杯蓋,卻也顯出一副威嚴貴氣,不容侵犯的氣派來。秦朔抿了一口茶,抬眼看著墨白笑道:“此行多虧了你,要不然那大理瑞王也不會這麼乖乖就範。”避開他炙熱的眼光,墨白淡淡一笑:“侯爺過獎了。”
秦朔聽他一聲侯爺,不由得皺起眉,心中苦嘆一聲,語氣中便帶了幾分暗淡些許歉意一絲懇求:“這麼些時日的相處,你還是不肯叫我一聲‘秦朔’,原是我對不住你,日後常常愧疚難過,也曾派人尋你,你或許知道我那時是逼不得已。。。。。。”
“那些我都明白也早已不計較了;只是。。。。。。侯爺何時才能叫我的名字——許墨白?”秦朔聽他說‘早已不計較’心內隱約生出些不快失落來,由此猜想他此時恐怕只會計較他那所謂的師哥便更加煩悶不已,他話語雖是一派溫柔,但暗裡卻是強硬‘侯爺何時才能叫我的名字——許墨白’,擺明了你不認同我是許墨白,我便與你一直生疏,想他秦朔憑藉著自己的本事步步為營、機關算盡爬到這侯爺的位置,雖說不是權傾朝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但近年來卻是極少有人敢於他忤逆或是叫板,當下心中各種不快更甚,卻都強自壓下,轉移話題道:“瑞王生性謹慎多疑,我料定他會將賬冊貼身珍藏,知。。。。。。墨白又是如何知曉那賬冊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其侍妾身上?”他的秦知月在外流落長達六年之久,心跑野了,早不似以前那般聽話懂事,可他秦朔有的是方法把他強留在身邊,有的是時間將他身上那些野氣給抹掉,暫時便也順著他的意,只要眼前這個人是他的,有何必侷限於叫什麼名字。
墨白知他心機深沉,雖叫了自己一聲‘墨白’,卻並不是出於真心,於是笑容裡更添幾分客氣疏離,道:“剛開始墨白也深以為如此,我就想如果我是這位多疑謹慎的瑞王爺會將賬冊藏到何處,於是便把能想到的地方,甚至是他本人的我都摸索了幾遍,卻依舊一無所獲,正一籌莫展,忽地想起江。。。。。。師哥說過的一句話。”
秦朔聽他說起師哥時,臉上露出對自己從未有過的發自內心的溫柔以及刻骨銘心的思念,心中不禁一陣酸澀鬱卒。墨白接著道:“師哥說過,一個人最想隱藏的也許就是這個人最大的死穴。”那時的江城不過15、6歲,卻狡詐的像只老狐狸,跟師父有得一拼,自己比他大了一歲多,在他面前,用他的話講就是‘天真善良的令人髮指’,不讓他隨便傷人,不許他使陰招要磊落,不准他暗中挑撥胡不歸同寧家公子的關係。。。。。。他笑嘻嘻的答應,卻從不遵守,當他再一次傷人性命,自己正氣凌然跑去責怪他時,他卻神色嚴肅的整了一句‘你知道嗎?一個人最想隱藏的也許就是這個人最大的死穴。’許是見慣了他的不正經,突然一下子正經了適應不了,抑或是真如他說自己‘天真善良令人髮指’,傻不拉幾就接了句“為何?”他神色依舊嚴肅道:“因為他最想隱藏的是他所沒有、所珍惜,想要用盡一生去保護的。許墨白,你就是我的死穴啊,我想護你一世天真善良。”其實江城那番話挺驢頭不對馬面的,偏偏自己那是就昏了頭,麵皮發燙罵句“神經病”便暈暈乎乎往回走,走不遠,卻聽他在後面道:“真看不出胡不歸這廝哄人真有兩把刷子,聽他對寧璟言說時,我還笑話他來著,沒想到,倒是挺管用的。”聲音小小,卻偏偏能讓他聽到,墨白恨不得上前撕了他。。。。。。
☆、他有什麼好!
秦朔笑道:“我只知他最想隱藏的是那本賬冊,那本賬冊確實是他的死穴。”墨白搖搖頭笑道:“可還記得他的侍妾玉令?”秦朔道:“有注意過,站在一堆姬妾裡不甚出眼,瑞王待她也並無特別。”
“的確不出眼。根據侯爺所提供的案宗與情報,我調查到,玉令原不叫玉令,也並不是大理富商的女兒,她本是宮中為宮俾,喚作葉兒,隨瑞王出宮後才改名叫做玉令。在瑞王小半生的起起伏伏中,身邊的人來來走走,這個女人卻是一直陪伴他的。為何要為她改名?又為何要銷燬她原來的身份?
秦朔為他斟上一杯茶,墨白道聲謝,抿了幾口,繼續說道:“察覺出她得不同來,我便易容到瑞王府,仔細觀察時卻發現瑞王是個用情至深的人,那一堆的姬妾不過是掩人耳目。下人們待玉令與其他姬妾並不同,眼中多了幾分尊重與巴結,且瑞王只有見玉令時,眼中才會有一閃而過溫柔溫暖,瑞王偶爾會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