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別這樣叫我——聽著我難受,既然你就是畢環,那就是說,你……你喜歡男人!?”呂贏擔心地問道。
畢環哈哈大笑:“有何不可?”
呂贏絕望道:“怎麼竟找上我?”
畢環將手扶住他的肩膀:“因贏兒你天上地下,無雙無對,最是可人心意……”說罷,寵溺的注視著呂贏,黑如漆深如潭的眼,直看到呂贏眼裡,絲毫不加掩飾了。
呂贏被他看得心驚肉跳,冷汗直流,到現在這地步,此人既然坦然承認,那麼自己就是老虎口裡的兔子,逃脫不能……人有急智,這話不假,呂贏見這越湊越近的雲楚國君的臉,突然大叫:“慢著慢著,你喜歡我,我卻不喜歡你,我已經有妻子了!”
畢環也不生氣,他道:“寡人也有妻子,這都是為了宗嗣,你那位王后,不是獨守後宮多年了麼?”
呂贏道:“可是我也有喜歡的女人了。”
畢環道:“姬妾婦人,都是玩物,你又何曾在意過?”
“我便只愛女子,你待如何?”呂贏反問。
畢環慢慢道:“未喜歡過男子,怎麼知道不可能?我定會讓你破一次例的……”
呂贏張口結舌,四下裡找救命稻草,這一次比較輕鬆,他脫口道:“那個,其實,就算喜歡男子,我也已經有人了,不會是你……”
畢環笑道:“你也不用為了搪塞我,說這樣的話……”
呂贏煞有介事道:“趙無恤,你不曾聽聞我登基前的傳聞吶?——我還是世子的時候,就已經和他……”說著說著,想起前塵往事,頓時不好意思說下去了,畢竟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畢環臉色微變,冷笑一聲:“就算如此,現在你也可以不必在意——趙將軍麼,恐怕這時候,已經身死沙場了。”
呂贏一驚;問道:“你怎麼能知道?”
畢環指一指遠處丘林,呂贏這才發現遠處的天空有著縷縷黑煙,彷彿火場餘燼,只聽畢環道:“昨日有人襲營,寡人事先有備,搬空了營寨,埋伏重兵——如寡人所料想,他果然來了。”
呂贏怔怔看著他:“誰?”
畢環道:“大司馬突圍了,想必你還不知道罷?不過他身邊兩千人,兵力不足,退路被寡人的大軍阻斷,歸不得聿城,因此襲我糧庫,或起召回行越降兵,可謂一石二鳥,”他一手撥著韁繩,信馬向前,畢環的軍隊正重新紮寨,軍容嚴整,昨天經過了廝殺,並未亂了楚軍陣腳,畢環又道:“寡人聽說,那趙無恤擅偷襲速戰,用兵猛迅詭詐,寡人帶兵逼向聿城,就是在誘他發難。”
“趙無恤,他怎麼能和仲伯在一起?他早就已經不做將軍啦。”呂贏不信,喃喃道,“這人才不是那麼容易就上當的……雖然,有的時候也挺蠢。”
畢環道:“我本想活捉他,奈何亂軍中廝殺慘烈,也不能顧那麼多了,弩陣和陷坑,終不至於給此人逃了……可惜沒找到屍體,”說到這裡,畢環微簇眉頭,似乎對這個猜測也並不十分肯定。
而呂贏已經哭喪了面孔:“你……你竟然如此狠心,好端端的我行越計程車兵,你說殺就殺,趙無恤怎麼說也救我一命,你也殺……你真是……真是……他,他才不會那麼輕易給……仲伯說過,趙無恤是行越第一的將軍!”
畢環嘆息一聲:“缺了軍隊,只是匹夫之勇罷了,如今你可惜你行越的軍士,可惜你那個趙某人……也遲了,“畢環雖然並不十分相信那謠言,畢竟有些吃味,言語上滿是諷刺,他續道:“有徵戰就有廝殺,就會死人,贏兒是你挑起戰端,怎不問問當初你滅人宗祀的時候,有多少蔡國羽國的軍民,殤於戰火?你現在可後悔麼?”
呂贏只覺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一時語塞,只覺得甚是難受,他眼圈一熱,垂下頭去:“寡人……也只為了為了報父王的仇,寡人恨他們挑釁放肆……那是寡人一時衝動……沒想到帶累這許多人……”呂贏彷彿又變成原來那個坐在王位上的國君,一時間忘記了身在何處。
畢環徐徐道:“那麼你便知道,一個國君做事,要如何慎之又慎了——寡人如今帶兵來,只是討回一個公道。”
呂贏想到自己的老泰山,又想到無辜捲入的趙無恤,以及他那些三年沒有檢閱過計程車兵們,趙無恤和老頭兒說不定真遭了不測,可就算不死,也岌岌可危,已經死了好些人,怎麼能死更多?
他一時間再也忍耐不住,大聲道:“都是寡人的不該,都是被我連累,寡人要議和,議和,寡人不打了!”
畢環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