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大軍壓壓境,邊防不堪一擊!
他一拍腦袋,搖頭嘆氣,不過轉念一想,雖然士兵缺乏,這幾年荒地成熟地,糧草總是豐盈的,自己也不是全然沒功勞——不過最起碼有一半,已經奉送給了雲楚!
呂贏嘆道:“畢環啊,你這匹狼,好不貪得無厭……”
這時,畢環正好走到車門前,聽見這一聲“誇獎”,搖頭苦笑,掀簾入內:“一個人在車中,氣悶了罷,我帶你出去走走。”
呂贏求之不得,拋下圖來,隨他下車。
畢環牽過他那匹烏黑的戰馬,便要扶呂贏上馬。
烏雲騅睨了主人一眼,連打響嚏,不情願地垂下頭。
呂贏離它一步遠問:“我騎來的那匹青色馬兒在哪裡?那匹馬脾氣好,我喜歡。”
畢環一揚手,甲士弓身,讓呂贏借踏,呂贏也不推辭,上了烏雲騅,覺得好象上了層閣樓似的。
只聽畢環道:“那匹馬不大服性,趁馬伕睡著了,自個兒咬斷韁繩跑了。”他一笑,縱身上馬,穩穩坐到了呂贏背後,順手抄起韁繩,另一隻手就環上了呂贏的腰:“帶你看件東西去。”
說著催馬而行。
呂贏這一回可慌了,這馬兒雖然俊美,可是太高,走起來也太急,他幾乎就陷到了背後人的懷裡。畢環的笑聲便在他耳邊,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腰間的手更緊了。
呂贏怎麼見過這樣的陣仗,覺得沒來由有點心慌,他急忙要掙扎,可惜顛簸的馬背容不得他用力,只聽身後人道:“別動……”聲音有些沙啞了。
呂贏聽著一聲,再難平靜,他也是風月場中滾過來,一個男人用這樣的方法說話,抱人,那豈不是動了情?
呂贏頓時尷尬,難受地挪挪,烏雲騅覺得背上不穩當,收慢了腳步。
畢環一笑,問道:“怎麼,不愛騎馬?”
呂贏戰戰兢兢抬頭道:“伯兄,你可不是與應律的開玩笑麼,大男人家,摟成這樣,須不好看……”
畢環知道他已經有所覺察,更是含笑,在呂贏腰上的手,不規矩的圈起。
呂贏倒吸一口氣,一瞬間轉了好些念頭——曾聽聞雲楚風俗奢靡,比行越更甚,別說男女之防鬆散,如他們的國君畢環,更是出了名的喜好男子,上行下效,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自己一國君王,自有威嚴,怎好讓雲楚的狂徒冒犯了去?
呂贏雙手使力,扳住了腰上的手,口中急道:“你這人,如此孟浪,所謂哪般?!”
畢環享受著懷裡人的掙扎,在他耳邊切近戲謔道:“為哪般,你怎會不知呢,贏兒……”
這稱呼,呂贏其實挺耳熟的,他孃親便這樣叫他,一聲比一聲疼,不過換了陌生人來叫,呂贏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
“贏兒,我當初在茜花下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畢環扳過呂贏的臉,俯下身去,呂贏在這馬背之上,真正是騰挪不開,眼看就要被親上了,呂贏瞪大眼睛: “慢著!”雙手擋住畢環的臉,畢環不好強逼,只能放開手。
呂贏道:“你叫我什麼?怪噁心的。”
畢環笑道:“你單字名贏,便叫聲贏兒不行麼?”
呂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你……”
畢環邪邪一笑:“尊你一聲國君本也可以——只是行越通國下的詔書,寡人也見著了。呂贏,你現在是一介庶民。”
呂贏給這一句話驚得三魂出殼,喏囁著:“你……我……你難道?”
畢環取過自己的青銅符展在手掌上,正是雲楚的六魂之獸。
呂贏自己也有這麼一塊君王行印,是一雙頭尾相接的澤中蛟,他怎麼會不識得?
只聽畢環道:“寡人要給你看的事物就是這個——當初在朝霞宮,你我那一次相見,你我都不知道對方便是一國之君,你說這是不是上天給的緣分?”
呂贏好大一會兒才把事情想明白了,轉驚為惱,怒道:“二年到現在?——你騙得我好苦,畢環!”說罷就要下馬。
畢環圈起臂膀,拉住韁繩,防他掉落,無限溫存道:“贏兒,寡人是真心待你,絕不會害你的,如今老天將你交給寡人,就安心呆在寡人身邊如何?”
呂贏給他這一番表白,算是聽懂了一半,頓是血湧上臉,結結巴巴道:“你,你說得什麼胡話……”
畢環的手再次攏過呂贏的臉來,哄道:“要一國之君說出這樣的話,可也難得,贏兒,你難道不知道寡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