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來?”寧帝看見一直處於消沉狀態的青年在聽見駱銘靖時一瞬間煥發出精神,心中不由得感到微微苦澀:“大概是過年那會吧,回來看看太妃,待一段時間就回去。”駱銘軒已有大半年沒有見到這個小弟,此刻得知這個訊息,心中既高興又有些失落,兄弟重逢他本是開心的,可想到如今目不能視,又難免感到非常沮喪。寧帝沒放過駱銘軒神色的變化,他嘆口氣,握住青年的手:“如今只剩下我們兄弟幾個了,錯過的我無法挽回,只求不要一錯再錯,以後有什麼事不要再瞞著我,多點信任給我吧。”寧帝是有感而發,他曾懷疑為何青年中毒多年卻連太醫都探不出來,後來詢問王府下人才知道,駱銘軒一直堅持喝隱藏毒性的藥,原因很簡單,他不想讓他人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寧帝只覺得震驚,同時也感到難以言喻的失敗,他從來就沒有被這個弟弟真正信任過。駱銘軒察覺到寧帝的舉動也覺得驚訝無比,猶豫了很久,最終沒有把手抽回去,微微點了點頭:“好。”寧帝終於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這是第一次能夠和青年這樣平心靜氣的說說話,雖然自始自終青年的語調一直很平靜,但回想起來,兄弟倆能坐在一起這樣不談政事,不用針鋒相對拐彎抹角的組織語言互相牴觸,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寧帝抬頭看看天空,已是夕陽西下,站起身整理一下龍袍:“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秋風寒涼,早些回房休息吧,小心彆著涼了。”寧帝走後駱銘軒仍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思考著什麼,直到天色完全變黑,他才在墨竹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第 48 章
這段時間寧帝的心情一直很舒暢,經過了這麼多年的互相爭鬥,他和駱銘軒終於又回到了起點,終於可以像普通兄弟那樣心平氣和的好好聊聊天,時光彷彿回到了當年孩童時期那段快樂的時光,寧帝不禁有諸多感悟,這麼些年過去,一直在自己身邊,唯一能讓自己稍稍卸下心防的也只剩下青年一個人了。自從那次和青年傾心交談過後,寧帝也想了很多,想到曾經年少輕狂的自己,最青春最張狂的年紀他把心思全浪費在謀取皇位上面,如今回首看看,錯過了不少風景。現在只要有空閒的時間,寧帝就會很自然的到偏殿去坐一坐,周身那些無形的壓力總能在和青年閒聊過後得到很好的紓解,躁動不安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靜下來。寧帝如今是真真切切把青年作為自己的弟弟來關愛,年少時這個弟弟搶盡風頭,寧帝只把他當做爭奪帝位的勁敵,鬥了這些年,恨了這些年,到頭來青年為了自己雙目失明,寧帝這才覺得自責後悔,儘自己一切可能彌補和挽回破裂的兄弟情誼。寧帝覺得能這樣和青年一起和諧相處下去很好,高處不勝寒,帝王也需要溫暖的親情。可惜,這種安寧祥和的生活很快就因為一件事土崩瓦解了。
寧帝看著手中的密報,仍是不敢置信,一旁的暗衛斗膽抬頭看了眼寧帝古怪的神情,終究還是沒敢開口詢問。寧帝緊緊攥著那封密報,直到將它揉成了碎片,才緩緩吐出一句:“沒你的事了,下去吧。”暗衛孤疑的打量了寧帝幾眼,正要退出去,寧帝又加了一句,“記住,此事不可對任何人宣揚。”寧帝本是派人暗中調查青年中毒和刺客行刺一事,誰料到暗衛無意中竟然看到已逝的軒王妃的身影,他們也以為是一時眼花認錯了人,只是在例行彙報時和寧帝提了提。寧帝也並未放心上,哪知幾個有心的暗衛悄悄調查了一番,證實那已逝的軒王妃仍然尚在人間!這段時間寧帝對青年的悉心照料讓太后很不滿,如今要是得知自己的侄女被青年移花接木弄到了宮外,只怕青年又會遭遇大難。寧帝只覺得自己萬分可笑,自己掏出真心全心全意對待青年,沒想到青年還是連一絲信任都不願施捨給自己。寧帝覺得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他將那張密報點燃銷燬後,起身走向偏殿。
這段時間駱銘軒已經習慣了寧帝的到來,寧帝剛踏進大殿就發現駱銘軒早已要下人準備好了茶水和一些糕點。寧帝望著神色平靜的青年,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他幾步走過去坐下,拿起手邊的茶碗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吧,今早要下人到後面的茶園採摘下來的,很新鮮。”駱銘軒說著,也摸索著拿起茶碗小呷了一口。“駱銘軒,我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些閒情雅緻。”寧帝冷哼了一聲,將茶碗重重摔到桌上。駱銘軒一愣,聽出寧帝話裡的憤怒嘲笑,喝茶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除了對月飲酒,品茗養神,你金屋藏嬌的功夫也相當不錯啊,只是你把你的美嬌娘放在府外,你真這麼捨得嗎?”寧帝直視著駱銘軒,雙眼中迸發著怒火。駱銘軒手顫了顫,手中的茶碗險些掉落在地,他穩了穩心神:“你想說什麼?”“我要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