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一看又是天狗來了……”柳如風平常就是個身材清瘦的文弱書生,可只要站上講臺卻神采奕奕說不出的迷人,這時他全心投入順手就指向窗外,“人們立刻敲響了家中的銅盆,齊聲大喊著‘天狗來了……天狗來了……’”
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一個面無表情的俊美傢伙正靜靜立在窗前,孩子們順著老師一時全向窗外望去,草屋裡突然暴發出鬨堂的笑聲,到底是童心無忌,孩子們忍不住大喊起來,“老師,窗外真的有隻天狗哎……”
“這……”出現這種意外柳如風完全沒有想到,他張口結舌地看著窗外那張漸漸陰沉的面孔,想要過去解釋點什麼,卻猛然想起那日的血腥,一時眼前發黑竟沒有辦法移動,等他終於控制住自己抬起頭來,白衣少年早就不見了……
“柳先生,真是對不起……”事情過了沒有多久,柳如風正在接著給孩子們上課,突然小山村的村長走了進來,“靜王爺剛剛下了旨令,說您身為朝廷重犯,只會誤導孩子,這間私塾不能再辦下去了……”
“什麼……”柳如風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每天最大的快樂就來源於這些孩子,如果不讓他教書簡直生不如死,這時出於情急一把就拎住村長的衣襟,“哪個靜王爺……”
“還有哪個……”一個村長在王爺眼裡不比一隻螞蟻強多少,他也是萬般無奈,“當今皇上就還有這一個親弟弟,他的話小的怎麼敢不聽……”
柳如風在深山中居住多年,對於什麼皇親國戚早就毫無興趣,這時才把白衣少年就是王爺的事想起來,他一把放開村長拔腳就衝向門外,“那個靜王爺在哪兒……”
幸好,白衣少年領著一隊士兵依舊停在村口,他騎在馬上靜靜看著柳如風瘋了一樣跑過來,“大膽,見了王爺還不跪下……”
“王爺,草民雖然身負重罪,但承蒙聖恩得以留下這條性命……”人在屋簷下,總要學會明哲保身,柳如風直直跪在馬前情緒仍不免激動,“教孩子們讀書識字是草民唯一能回報皇上的事情,還請王爺收回呈命,給草民這個贖罪的機會……”
“你確定自己沒有在授課時胡言亂語……”白衣少年淡淡俯視著馬下,這傢伙至今陰沉的臉色也不見好轉。
“草民不敢……”柳如風雖然深深低垂著頭,卻是回答得不卑不亢。
“按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了你……”白衣少年冷冷一笑,非常明顯,現在柳如風已經左右都沒有出路,要不承認自己確曾對孩子們胡說八道,要不就是指責王爺下錯了旨意,不管選擇哪一條對他都絕不是好事。
“草民不是這個意思……”柳如風表現得相當恭敬,他必須給對方找一個舒服的臺階,才能繼續開辦自己的小課堂,“王爺事務繁忙尚能關心到這些小村小塞,足見愛護子民的一片苦心,草民有罪之身也難怪王爺會心生疑慮……”
“據說你這些年倒還老實……”到底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白衣少年的神情漸漸有所緩和,他劍眉輕揚仍然不失威嚴,“明日你來本王的府第,本王要親自審察才能放心……”
“王爺……”柳如風沒想到爭來爭去得出這樣一個結果,眼看白衣少年用意堅決,卻是牢牢跪在地上不肯起來,“象草民這樣的罪人,終生不得再進入京城,實在無法領受王爺的承命……”
“你戴上它……”隨著一聲輕響,一顆晶瑩剔透的翠綠扳指被扔到面前,它堅若鐵石乃是億年溫玉的精華,柳如風就算不曾見過,也知這是皇族至高無上的信物,佩戴者就是皇帝都無權降罪,當年先皇出於對小兒子的特殊厚愛,只賜給了他……
應該是看到眼前的東西太過震驚,柳如風回過神來拾起玉扳指就起身追趕,可白衣少年渾不在意已經率眾而去,只有一路捲起的煙塵經久不散……
“村長,您幫幫我……”柳如風拿著沉甸甸的玉扳指形同燙手的山竽,巴不得早一點有辦法處理。
“柳先生,您饒了我吧……”村長也是無比驚奇,這時惶恐地趕緊退出老遠,“不得王爺的命令,誰敢碰它……”
這一晚,柳如風翻來覆去根本無法入睡,他拿著那顆散發著淡淡溫度的玉扳指反覆打量,靜王爺豐朗是先皇的第十二位皇子,與當今皇帝一母同胞地位無須多言,他竟然隨隨便便把這隻扳指扔給了自己,就算是一時別無信物,也未免太過任意妄為……
有關豐朗的傳聞現在柳如風從村長口中也聽說了不少,他出生不久母后就已病故,父皇操勞國事也無瑕多有照料,從小就喜歡獨來獨往性情十分乖戾,只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