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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淡了下去,“可是剛才那麼要強的苓萱卻哭了。她明白和親之後便與朕、與她母後,還有生她育她的天都永別了。”

“公主的淚水代表她成長了,雖然骨肉分離,但公主此去是為了兩國百姓。臣相信胡夷的大領主既然想與我朝修好,他定會好好善待公主的。他在求親國書中說此生永不納側妃,也足以看出其真誠了。”名憂塵柔聲勸道。

“那丫頭對朕懷了別樣的心思雖是大大不該,但她怎能認為朕會因此看不起或厭惡她?”

欒天策搖頭喃喃說著,情不自禁握住名憂塵的手。

“朕如今明白終日想著一個、念著一個人,希望與他攜手共白頭、永生相伴的滋味,又怎麼會怪苓萱那個傻丫頭付出的真心?”

名憂塵沒有說話,他感到欒天策掌中的熱度包著他的手,似快傳進心中,燙著他的胸口。默默凝視皇帝的幽暗眸光慢慢垂下,避過對方露骨的剖白。

“竣泓走了,二哥不在了,如今苓萱也即將遠去他鄉……她遠嫁之時,朕一定要親自相送,護她出了京城再返。朕身邊親近的人漸漸離去,剩不下幾個了,莫非朕逃不了自古以來身為帝王者﹃孤家寡人﹄的運數嗎?”

欒天策垂頭沈聲嘆息著說到這裡,突然飛快抬起頭用力望向名憂塵,滿臉熱誠與期盼。

“憂塵,答應朕。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你也要像這樣待在朕身邊,聽朕說心裡話,陪朕度過漫漫長夜。”

名憂塵還是沒有說話,他平靜的神情與依舊淡漠的眸光終於激起欒天策的急躁與不安。

皇帝捏緊了掌中握著的手,好似催促般使勁搖晃,終見名憂塵無動於衷、正要再開口之時,耳中卻聽到一句與夜風同樣的輕柔呢語。

“我,儘量。”

幾乎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欒天策瞬間忘了他原來打算說的話,怔怔看著同樣直直望向他的名憂塵,嘴裡心中細細嚼著對方剛剛說出的那三個字,想到這是名憂塵難得沒有顯出的疏離,好像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陰謀算計與仇視猜疑。

皇帝幾乎痴了,名憂塵幽靜的眸中隱隱流動淡淡的光芒,他二人靜靜凝視,千言萬語同時止在了嘴中。

“啟稟陛下,大臣們在朝房候著了。”

杜成憬尖細的嗓音在殿門外悠悠響起,欒天策先回過神,他縮回手,接著小心扳開欒嘉悅的小手,再拉著名憂塵下了榻。

君臣二人略做梳洗,都無心用早膳,匆匆去了朝堂。

文武眾卿三呼萬歲之後,欒天策照例處理了瑣事,將軍政大事交於相國主持的議事閣。但當禮部尚書奏明胡夷大領主準備親自前來迎接安寧公主一事之時,欒天策卻做出親送皇妹出京三百里的決定。

“臣啟陛下,胡夷大領主出於對未來王妃的敬重,日前送書說他會帶軍迎接公主。為了避嫌,他打算繞過我邦邊關來到隋晏國境,在那裡迎接公主,岔近道轉回胡夷。”兵部尚書說了一半就被皇帝壓下了話頭。

“大領主考慮得很周全。從隋晏國直下胡夷境內,的確比安寧公主由我朝邊關前往胡夷近多了。隋晏國氣候溫和,道路暢通,能讓公主慢慢適應天氣與人情風俗的變化。”欒天策點頭稱善,跟著瞪向群臣。

“誰讓你們常說皇帝的御用官道只能在國家發生重大軍事之時,僅由帝王或帝王授權之人才能使用?否則讓公主的送親隊伍由御用官道走,哪會花這麼多天?”

兵部尚書還沒接話,欒天策又輕笑道:“不過這樣也好,能讓朕多留公主幾日。”

禮部尚書見名憂塵默默不語,知其不以為然便躬身勸阻。

“皇上,臣之前所奏就是希望您能三思。那胡夷大領主只不過是越過隋晏國境,在禮貌上相迎,您若決定親送公主三百里,又怎可不見大領主之面就返回?如此一來,皇上必定要將公主送到隋晏國境附近,與大領主會面才算不失禮於別國君主。此去路途遙遠,皇上貴為一國之君不可久缺朝堂。”

“在朕的眾皇妹之中,朕與四皇妹最親。她為我天都遠赴異國,朕竟然不能親自相送,那朕當這個兄長、當這個皇帝還有什麼意思?”

欒天策聞言勃然大怒,拍著龍椅扶手而起,厲聲斥道:

“朕端坐朝堂,真正能親自處理的大事又有幾件?何來你口中所說的國君不可一日不朝?此事就這樣定了,朕相送公主並非失德,而是表彰她為我朝犧牲終身幸福的大功。爾等有事奏於相國,他自會為朕分憂解難。”

包括名家將領與門生在內的眾位大臣都因天子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