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被秦兮朝一把揪住衣領擒到了眼前,“你都知道些什麼?琉華,你到底是什麼人?”
縱使琉華口舌矯健,遇到這個問題偏偏要閉口不談,兩人之間火光四濺,便是溫牧雲插手調和都未有成效,這兩個平素文雅蹁躚的人物此刻就跟吃了火藥,隨時點起來就炸。
他自知道秦兮朝是關心則亂,滿腦子都是唐無暝那小子,可琉華為了什麼非要這般倔強倒是他也不懂的了。
秦兮朝甩開礙事的溫牧雲,丟了琉華的衣領招呼了他一拳,沒有內力的實打實的揍。琉華被這猝不及防的襲擊撞上了門框,嘴角嘶嘶的疼起。
“你以為我查不到嗎,錢滿門的六月公子?”秦兮朝一步跟上,橫眉豎起拔劍抵上,橫在他頸側的刀刃壓進了面板,“你為錢滿門效力的那些事,迫害的那些人,需要我一一說給牧雲聽嗎!”
琉華驚時屏了一口呼吸,眼神隨即漫上了一層恐慌,卻不是對秦兮朝,而是手側身肢僵直的溫牧雲。
“你說什麼?”溫牧雲僵楞了片刻,不可置信的低聲問道,半晌視線轉向了劍下的琉華,“是嗎?”
“雲兒……”琉華隱隱不安,大夫自成為大夫,便是他有一顆普度濟世的大醫之心,他尚且見不得街上瀕死垂亡的浪兒乞子,素手一雙救治性命還來不及,又怎能接受一個滿手血腥殺戮的情人。前陣子的毒‘藥瓶還令他們二人之間隔閡未消,今日他又得知自己錢滿門的身份,溫牧雲該作何感想?
失望,還是遺憾。
可兩種都不是。
溫牧雲大驚大慌之後竟是一派的漠然,輕笑著點了點頭,“原來這就是你瞞我的。”笑完竟也不說別的,反身回去喝了口冷茶,繼續研究起箱裡的殘肢,一分餘光都不分給琉華。
他若鬧若惱,若大聲呵斥,或出手相向,琉華都有餘力將他慢慢哄好,反倒是這樣事不關己的模樣叫琉華亂了陣腳。
“雲兒,你聽我說。”琉華徒勞推了幾下身前抵的死死的劍,只好保持著被扣在門板上的姿勢,可憐兮兮地看向溫牧雲,“我並非要瞞你,我只是怕你知道了就……”
溫牧雲隨口一應,“就什麼?”
“就不願與我好了……”琉華齟齬了幾番,終是說了出來。
堂中瑟瑟,冷風鼓鼓。
“哦。”放下手中斷肢,溫牧雲摘下面巾,走過去抬手推下了秦兮朝的劍,並不看琉華慼慼的眼神,拉著秦兮朝的半截衣袖去了堂外的偏廳,“你跟我來,我仔細跟你講講這些傷口。”
琉華且要跟去,被溫牧雲冷冷一個回眼瞪在了原地,“你將那些屍首葬了。”
秦兮朝也回頭看了琉華一眼,隨著大夫離去。
“雲兒!”琉華一人在屋堂門口聲聲喚他,也沒喚回一個回眸,躊躇慌張下倒先遵了溫牧雲的吩咐,不敢假於人手再惹大夫生氣,獨自搬著那大箱奩的腐爛屍首去了後山,尋了一處僻靜之地,挖坑將整箱都給葬了下去。
臨走想了想,又唸了兩句不知哪裡學來的佛經,權作超度。
再回來時,溫牧雲已與秦兮朝說完了話,半敞著的偏廳門縫裡只看到大夫一人,已換了一套嶄新的衣裳,手邊置著一壺熱茶,閉目坐於廳內一隅。琉華因剛貼身抱了那箱陳腐屍首,身上染了腐臭和腥爛的泥土味道,久久徘徊在門前,不知該不該進去。
“兮朝明日便動身,去禇杭。”溫牧雲忽然開口,聲音不大,恰好縈繞到門欄。
屋中並無他人,琉華知曉這是在同他講話,一手推開了半掩的門扉道,“禇杭山下設了毒瘴,外人私闖山門會死的。”
溫牧雲聽了也別無其他動作,睜開雙眸悠悠地望了他一眼,默默端起手邊茶盅吹開上層浮沫,道,“那倒兇險,不過我是個大夫,想來也能有辦法抵禦那毒瘴一時半刻。”
這道理,豈不是說溫牧雲要與秦兮朝去一同涉險!
琉華緊邁來一步,急阻:“不可!那瘴是門中特製之毒,根本無解!”
溫牧雲凝視著手中杯茶,顰眉嘆了聲,“那可該如何是好,不知我獨傳針法能否有效。”
“別插手了好嗎,我不想你與這件事扯上絲毫干係。”琉華道。
溫牧雲一笑,連著杯中淺淡茶水也跟著輕微晃動,他抬眼不解地掃過門前的身形,“我與你有絲毫干係嗎,六月公子?”
“我……雲兒……”聽他生疏的叫自己什麼六月公子,琉華心急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自己身上還帶著惡臭,生生又退回了門口處,低頭垂目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