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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烏爾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明顯城府很深。本來蠻人之中就不缺乏足智多謀之士,陰謀詭計之徒,不然即便蠻軍之中人人驍勇,拓邑好殺善戰,北蠻卻也絕不會這樣子無聲無息就攻到了天子腳下。

他再瞅我兩眼,一瞬之間眼中不是沒有殺機閃過,最後卻還是轉回那種彬彬有禮的樣子,說道:「尊駕稍等。本人這就去稟明大王。」

「有勞閣下。」

我不著痕跡地打量這座佈置得銅牆鐵壁一樣的營寨,糧草屯積在大後方,而且一定派了重兵把守,就算拓邑真的相信我的說辭,想要取勝,也絕對會是—場硬仗。

天色將明時,我終於被拓邑傳入帳中。

當日的劍傷似已恢復,卻是一樣的狂妄表情,血氣逼人。

也曾與他林中一見,那時的京城周圍,卻絕非是此時的這般屍骨遍野,民不聊生。我心中免不了悽然一嘆,當下朗聲說道:「皇都七皇子沈靜屬下楚凡,見過北蠻王!」

拓邑高踞座上,抿唇半晌不語,眼中射出銳利的目光,似要將我刺穿一樣,地獄修羅—樣的森然,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低沉,殺機隱現:「七皇子沈靜天下聞名,他派你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微微一躬,淡淡說道:「鄙上別無他意,只不過想要把京城送與大王罷了。」

「偌大一座京城,豈是說送就能捨得的東西!?中原人向來狡詐,你這是想要欺瞞本王麼?」拓邑陰陰沉沉地說道:「說實話我可能還會放你一條生路,再說假話,本王立刻拿你的人頭掛出去祭旗!」

「在下所言,字字無虛。」

「不見棺材不落淚!?」拓邑像是很不耐煩,表情變得猙獰。

腰側配刀倏然出鞘,直直對著我飛了過來,我一愣之間,把眼睛緊緊合上,身體微顫,來之前已經預見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賭他只是試探,並非真心要取我性命。只是並沒想過他這麼快就出手恐嚇,拓邑的心情明顯可見不是太好,京城久攻不下,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他必然已經心生焦躁。

果然刀尖在離我喉頭不過一寸之地停住,緩緩睜開眼睛,拓邑的表情莫測高深,突然說了一聲:「很好。」

收刀回鞘,緊窒的目光卻仍盯住我身上,毫不放鬆:「楚凡,你要明白,我這一刀砍下去,你的性命已在我的手上。」

我靜靜看他,「大王可是有什麼事情想要詢問在下?楚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拓邑神情微微一楞,突然卻又大笑起來,「果然不愧是沈靜的手下!」

殺氣逼人,我心中突地—跳,只覺得剛剛刀尖逼在咽喉上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危險的感覺。

雖然都是北蠻人,但是拓邑跟烏爾大不相同,烏爾的殺氣藏在心裡,不時閃現,拓邑卻是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處處都透著殘忍好殺、喜怒善變,兩次短短的接觸,我已經能確定他是個談笑間取人性命的人。

這一點沈靜雖然也同他相像,但假若拓邑是視人命為草芥,沈靜就是視人命為樹木,我心裡面苦笑,楚寒何其可憐,為著這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別,竟是處處涉險。

拓邑笑聲一發即止:「沈靜貴為皇子,為何突然要降我北蠻國?」

「大王大軍突進,勢不可擋,與其它日淪為階下囚任人宰割,不如今天在尚有餘地的時候與大王合作,謀求一條生路。」

我答得一字一句,滿臉誠懇之色,拓邑哼了一聲:「本王雖然地處北方,卻也知沈靜這個人物,如果放手一搏,他自己也有當皇帝的可能,君臨天下沒有人不會喜歡,你家王爺當真就能夠捨得下這許多年來的辛苦!?」

「帝位固然誘人,但是聰明人明哲保身。京城一夕之間被困,外有大兵壓境,內無準備,人微將少,南安河天險,阻斷所有援兵,城破只是遲早的事情;而且諸皇子爭位,七王爺按年紀按在後面,按能力其上尚有三王爺沈淵,並無必勝的把握。」

拓邑哼了一聲,眯著眼睛睨我:「降我北蠻,中原人人都會知道他賣主求榮,鄙夷唾棄。多少人為了當皇帝死於非命,以七皇子現在的聲望,就算希望再小,與其委屈求權做個降將,哪裡有掙那一點可能來得好呢?楚凡,你這樣的理由,並不能說服本王!」

他的手離開刀,人卻變得更加尖銳,我低垂下眼睛:「大王並不是我家王爺,又怎麼知道他會就此放棄逐鹿中原的野心?」

拓邑的眼神閃了閃,不怒反笑:「怎麼說?」

「大王為了要京城投降,日殺我中原人過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