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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託!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信蘭給打斷了,信蘭從拓邑等人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說過話,雖然臉色鐵青,但還是很鎮定,這時突然也伸手拽住我的手,聲音雖小,其意卻堅:「楚寒,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愣了一下,「信蘭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的武功你還信不過麼?只要你們能平安無

事,我要脫身自然容易。」

信蘭的眼裡卻突然蒙上了一層水霧:「楚寒,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怎會不知道?天底下最瞭解你的人就是我啊,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等我長大?!」

他閉上眼睛,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一直淌到尖尖的下頷,滴到地上:「答應我好不好?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先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抬手拭去信蘭瞼上的淚,我心裡感動,卻不想讓他再來操心,因此答得爽快:「好。我答應你。」

「你說的話能信嗎?!」信蘭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你敢說,這場戰爭,你真的會一點兒都不插足,就這麼放手?別人的事,永遠都比你自己重要,你要是真能就這麼放開一切,那你也就不是我所……我所……」

信蘭的大眼睛望著我,語氣激烈,卻又突然遲疑起來,而後停下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拓邑,滿瞼掙扎不甘,終於跺了跺腳說道:「不管怎樣,記住你的承諾!」

並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卻是驀然驚覺——

我欠信蘭,良多。

先是沈靜,後是拓邑,放棄了王爵,背叛了一切,拋家舍父,只為了能夠幫我,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為我擔心……區區一個楚寒,哪裡就值得你付出這許多呢?

比起師徒,我與他之間倒是更像父子、知己,既然家人之間,並不需要彼此說抱歉。那麼,我只要認真體會他帶給我溫暖,似乎也就足夠了。

「我答應你,信蘭。」

慎重地把我的承諾重複一遍,這是此生我最想要守住的一個諾言,信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那一瞬間,我告訴自己,不為了別的,只為了能有他再見一面這個理由,楚寒都要努力活下去……雖然我並不能夠決定,到了最後自己會不會是食言而肥的那一個人。

看了眼呆立在一邊不說話的威遠,我把這對雙生子的手拉在—起,這孩子,拓邑還沒出來之前就一直在一邊呆呆地看著我發愣,一點心機都沒有的樣子,已經被信蘭製得死死的,整件事中,反倒是最為無辜的那一個人。

「信蘭,雖然你才是弟弟,但你可不要大欺負威遠哦。」

威遠這才回過神,笑得……應該算是純真吧……

「信蘭那麼柔弱,怎麼會敗負我呢?楚……先生,你也多……保重……」

他話說別一半,突然又停下來,魂靈兒不知飛到哪兒去了,信蘭拉他,最後看了我一眼,輕輕說道:「哥,咱們該走啦。」

北蠻軍隊佈滿了大路兩旁的樹林,我斜倚在路邊的—棵大樹幹上,看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上馬沿著大路,先是向北,接著在拐彎分岔處折而向東飛奔而去,一直走到點點火光的盡頭,我看不到的地方。

心知肚明,今日一別不比以往,蠻族—到,從此後中原大地上烽煙四起,真的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可是不管有多麼的艱難,只要他們活著,楚寒活著,總就能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畢竟人生本就在於希望。

回過頭來,我對著拓邑說道:「拓邑王,我的事都了啦,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拓邑臉色陰沉地看著我跟信蘭劍琴威遠三個人話別,一直沒有說話,聽見我問話,好半天才說道:「楚無憂,我要你今生今世都不再跟他們見面。」

「……隨便。」

為王者的通病,自己的東西,就再也不想給讓別人看了。這個時候我對他卻是言聽計從,就是他說太陽是方的,雲彩是金子做的,我也都不會反對。

拓邑冷冰冰的俊臉展顏一笑,血腥味雖在,看上去倒不是那麼不順眼了:「很好,你過來。」

火光輝映之下,他站得高高的,被一眾侍衛簇擁著,看上去真有一代王者的風範——可惜身為修羅,卻只會為所有人帶來血和殺戮。對著他媚然一笑,我柔柔地說道:「拓邑王,為什麼你不自己過來呢?」

寒毛一根根地豎起來,拿腔做調,非我所願,只是他身邊人多,動手之後,我會很麻煩。

拓邑大笑走了過來:「你這個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