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死一兩個人又算的了什麼?無憂,明天我才能讓你看一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死人呢。把你手裡的玩具收起來,乖乖的過來吧,不然,就算是你這樣的天姿國色,我也不會手軟,捨不得同他們一起放在城門上,
我總還捨得掛在我自己的寢宮裡!」
我身後的馬匹突然長聲嘶叫起來,我要逃亡,帶出來的自然是千里良駒,沒想到這樣的寶馬良駒,能抵得住變故驟生,光明乍現,卻擋不住拓邑的一身殺氣與兇殘,遠方山谷中隱隱約約地跟著傳出幾聲馬嘶聲,來的,也並不僅僅是蠻族的步兵!
而這裡,卻已是京城近郊……
劍琴信蘭威遠都不會武功,他們都是我最珍惜的人,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他們有任何的損傷,形勢極其不利,但是儘管不願承認,看拓邑這樣了對我感興趣的模樣,利用這一點,四個人一起全身而退也許不是那麼艱難,可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我所能想到的卻只是剛剛賣糖葫蘆的小姑娘,甜膩的聲音—遍一遍地只是在耳邊迴盪:「幾位走好……幾位走好……
幾位走好……哦……」
紅紅的小襖,不知道沾上血之後又會染出什麼顏色?那種顏色,可是叫做死亡?
我曾天真地估算過,當暴風過後京城裡那許多的燈火還會剩下多少,卻沒有發現,原來當一艘行駛在海里的大船進水沉沒的時候,無論這艘船曾經亮過多少盞燈,最後剩下的都只會是海市蜃樓。
沈靜只不過是一個聰明陰險過頭的人,卻並不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面對著這樣的蠻族,這樣的突擊,他也註定要就此跟著京城一起走向毀滅,這樣一來,我的仇倒也算是報了,只是面對這樣的一切,我真的能就這麼放開,從此跟威遠信蘭劍琴就此遠走天涯,無愧於心嗎?!
答案很簡單,也只有一個:我不能。
我可以不在乎榮華富貴,我可以走出師兄們慘死的陰影,我甚至可以放下對沈靜的仇恨,但是要我真的就這樣對著滾滾紅塵,生靈塗炭只做一個旁觀者,我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
是真的……無法做到……
那麼首先要保的,是劍琴三個人的性命,一步一步來,只希望最後我還能留住什麼。
直視拓邑,我改用蠻族語跟他說話:「如果我跟你走,你能放了我的朋友們嗎?」
「你會說我們的語言?」
拓邑話裡興味十足,卻沒有正面答應我的要求。
「給我你的答案。」
「無憂,你能活著,已算是僥倖,你不該再要求太多。」
像是在勸慰一個貪心的孩子,拓邑的語氣輕柔,但其中的殺意卻隱隱的透露出來了,只要我再遲疑一下,信蘭幾個人的人頭可能就要不保。語調不變,冰刃直接比向了自己的喉頭。
「給我你的答案!」
「把劍放下。不然連你我也不會留!」拓邑的眉頭略略打了一個小褶,面對我這樣反抗而他又不想下手殺掉的人,他表現得明顯煩惱。
仰頭直視他,我的姿勢不變,表情不變,眼神也沒有變,心中已經感覺到一絲喜悅。拓邑的反應證實了我的計劃可行,他並不是真的想要我死。
「給我你的答案,北蠻王。」
劍尖離我的咽喉越來越近,長時間的沉默過後,拓邑終於嘆了一口氣。
「楚無憂,不要以為你總有這樣的運氣,把你的全部給我,那麼我就放了他們……只此
一次,下不為例!」
我笑了一笑,「北蠻王一諾,不知能否值得千金?」
拓邑的臉色一變,還沒有說話,冰刃已經被我拋在地上:「不管怎樣,我相信你。」
給足拓邑面子,我睹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我這樣一個有趣的玩具。在大軍之前失信於人,於他也沒有什麼好處。
轉身背對拓邑,我拉過劍琴的手,把一塊玉佩交給他,悄悄說道:「你們先走,我擋他們一下隨後就來。你拿著這塊玉,向東直走到森州衛家莊找莊主衛展亭,就說是我讓你們去的,他自然會好好照顧你們,路上千萬不要停留,我們到了那裡再會合。還有……信蘭和威遠,就都交給你了……」
劍琴一把握住我的手:「楚寒,你要怎樣?」
「只要你們先走,我一個人脫身就容易得多。」我說得輕鬆自在,卻是深知做起來的艱難,更何況,我想要做的,並不僅僅只是逃走這麼簡單。
劍琴愣愣的望著我,眸深如海,突然咬了咬唇說道:「你放心,楚寒,我必不負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