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回覆過來,如夢初醒一樣,眼看躲不過去,索性就此一動不動,直視冰刃,突然低低地吐出了三個字來:「吳、劍、琴!」
!
冰刃劍倏然止住,停在他喉頭前只有一寸的距離,劍氣絲絲滲入面板,我的聲音冷若寒冰:「劍琴現在人在哪裡?」
沈靜低頭看了看冰刃,突然笑了,「我還從來沒離死亡這麼近過呢……」他的眼睛又變得靈活起來:「他在哪裡,我當然不能告訴你。但是,我保證,只要你這一劍刺下來,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而且,你真的就這麼想報仇,連自己的解藥也不要了麼?」
「殺了你,劍琴自然就會好找得多,至於解藥,」我看了一眼不能動的無爭:「這和尚貪財好利,你死後,就落在他身上,我放心得很!」
沈靜一下子笑得更像只得道的狐狸:「也許,你說得都對;但是也或許,你說得都不對。我在這裡一死,那裡可能就有人把劍琴一刀殺了,這藥是秘製,也可能無爭也沒有辦法,這兩樣,我不知道哪一樣對你更重要一些……你想不想跟我睹賭看呢?」
我心中一顫,拿不準沈靜是不是在誑我,但是……這個人,一向無情無義慣了,沒有什麼能比他自己重要,行事又謹慎,真的有這樣的安排也說不定,要是萬一我料得不對……我自己也就罷了,劍琴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絕不能拿他來冒這個險。
左思右想,並沒有兩全之策,要我就此放過他,我卻是說什麼都不甘心。
眼睛掃到他仍在流血的右手,我開出條件:「把劍琴還我,我今天就饒了你的性命,但是我會要要你的一條手臂做為抵押!」
沈靜狀似為難:「一隻手……可不可以讓我先想一想?」
我冷笑:「如果你是想要用緩兵之計,在等哈森來,那我勸你就還是不要再費心了——他已經身負重傷,就是來了,也救不了你!」
沈靜長嘆,「楚寒,何必這麼欺人太甚?」
做賊的如果不喊捉賊,被捉的就是自己。我不再說話,劍尖卻又往前移動了一點,在這種情況下他雖然做不了什麼,但是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你考慮得怎樣?」
遠遠的傳來清晰的打更聲,噹噹噹響了三下,如果那時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我本該還在清心小築。沈靜眼中精光一閃,不知想到什麼,卻似乎一下子鬆了一口……
氣?他表情卻又變得更深沉了,默然半晌,突然正色說道:「楚寒,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對你道歉,盡我可能地補償你,再把那天……碰過你的人統統殺了……
你,可會為我所用?」
「?」
在我的印象中,從沒見過沈靜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是在大殿中他對沈剛說話,眼中也都有著很強的嘲諷感覺。
感覺上很奇怪。
但他提到了那天的事,我心中的恨意卻也一下子升到了頂點,罪魁禍首如是說,只能讓我更想將來千刀萬剮罷了,所以他問得正式,我也答得簡單:「不能。」
殺人若是不用償命,世上哪來的那麼多的死囚?
「……無論我再怎麼做,你都不能原諒我?」
「你自殺謝罪,我就不再找你的麻煩!」
腦中突然嗡嗡作響,看來當真被他氣得不輕,沈靜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笑了。
「原來你真的是對我恨之入骨,看來本王就是想給你留一條活路,你也是不會走了。」
他本就算得上一個美男子,一笑之間,雍容大度,配上他的長相,更讓人覺得氣度不凡,我看著心裡面卻只是一陣陣的發寒,這是隻有勝券在握的人才能有的笑容!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雖然我已經制住他,他理應搞不出什麼花樣,但是……有什麼東西……可能已經不對了!
當機立斷,冰刃在我想明白之前就猛然刺了下去,腦中有一個急切的聲音在告訴我,如果現在不殺他,我很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
可是,不到一寸的距離,劍卻再也刺不到頭,咫尺天涯,手臂突然一陣痠軟無力,沈靜兩根手指抬上來,輕而易舉地就把我的劍給蕩了出去,我被他的一推之力,竟也跟著踉蹌了幾步,幾乎摔倒在門邊,胸中煩悶更甚,嗓子一陣的甜膩,實在忍不住,一大口鮮血一下子吐了出來,嘴裡一下子又鹹又苦。
胸中像是在翻江倒海,究竟是何時……我,竟然又中了他的暗算!?
沈靜看著我,這才拿出一塊白絹綁住了受傷的右手,眼中揶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