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
「……」
「……」
他人被向後拖著走,喊聲突然停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動都不動,目光更加呆滯,被這突來的靜默所懾,連沈靜都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盧陵卻只是呆呆的瞅著鴿子,不動也不說話,木雕泥塑一樣,沈靜無趣地搖頭,暍斥兩名護衛:「還不快點送他回去!」
兩名護衛應聲加重了手勁,盧陵任他們拖著後退,仍是一動不動,卻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大叫,聲音嘶啞難聽,撕心裂肺,像是鬼哭狼嚎一樣,飛雪身上的鴿子,被這聲音一嚇,撲喇喇地飛了起來。
「飛——雪——呀——」
盧陵的口中,一下子噴出血來。
第八章
據說,中了散魂丹的毒,天下間再沒有解藥。
那麼,又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使得盧陵回覆神智了呢?
沈靜臉上的平靜不見了,無爭臉上的微笑消失了,抓住盧陵雙手的兩名護衛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我愣愣地看著仍然眼神呆滯的盧陵,心裡面的某一個角落像是要融化了。
鮮血仍舊順著盧陵的嘴角不斷地湧出來,盧陵—聲大喊後就再沒發出聲音,眼睛痴痴地盯著飛雪的屍體,讓人分不清他是在思考還是在發呆,是痴傻還是清醒,良久,兩滴透明的水珠才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盧陵,終於動了。
他一下子撲在了飛雪的身體上,更多的淚水無聲地滑落,打溼了飛雪的發,暈開了飛雪臉上的胭脂,他小心翼翼地吻上飛雪依然豔紅的小嘴,嘴邊鮮紅的血把飛雪的嘴染得更增麗色,盧陵痛苦的低語:「飛雪,飛雪,飛雪……」
似乎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是他在世上所會說的全部言語。
似乎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已經涵蓋了整個的天地。
飛雪的臉上,仍然在微笑著。
沒有人會否認,他們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與新郎。
沈靜長嘆一聲,「九弟,你似乎總會做些出乎我意科的事來!」
盧陵的目光愛憐地專注在飛雪身上,像是沒有聽到沈靜說話一樣,並沒有看向他,隔了半天才低聲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該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跟你們爭什麼的意思!」
「不管你想不想,你畢竟擋了我的路,如此而已。」
沈靜的語氣漠然。
「……就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你就非要置我們於死地不可嗎?」
盧陵的語氣中沒有責難,只剩蒼涼。
「帝王守則第一條,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你是擋在我面前最大的一塊絆腳石,這樣的理由,難道還不足夠?」
「……可我畢竟還是你的兄弟呀!」
「兄弟?」沈靜不屑。
「歷史上多少位名君都是殺兄弒父的兇手,生在皇家難道你還想要兄弟!?也許我真的不該對你下手,你比我想得還要天真太多。」
盧陵的眼睛茫然無神,他無法理解沈靜眼睛裡裡所閃耀著的野心勃勃的光芒。
「宮廷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要真的要怨,就去怨父王對你太好吧,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很不幸地,恰好我這個人最大的信條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該感謝我並沒有直接對你下殺手才對。」
「感謝……你?」
「……」
盧陵的頭低下去,再不說話了,他像是突然間發覺這種爭論實際上毫無意義,他明白如何,不明白又會如何?飛雪早已經是那個世界的人了。
每個人都是以自己為中心點在考慮事情,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的煩惱是天底下最多的,沈靜看重的是權勢,盧陵的眼中,從過去別現在,所看重的也只不過一個飛雪罷了。
盧陵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七哥,七哥!我只希望你將來也會真心的愛上—個人,讓你也嚐嚐得不到所愛人的滋味,讓你也能親身試一試這種無能為力的痛苦!」
「我不罰你,天會罰你!」
聲音聽起來陰森可怖,像是詛咒一樣。
沈靜微笑:「九弟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天底下我最愛惜的人就是我自己,你七哥這輩子都不會有那個時候。」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我和你又不同,只要是我想要的,就絕不會得不到——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我真心喜歡上了誰,我也絕不會像你一樣束手無策,任人宰割——這就是有權力和沒有權力的